慕宁转身离开。
一直以来,她都是天之骄女,她傲慢得只看得上纪桪这个男人,她傲慢得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将他拿下,她傲慢得跟自己下了个长达十一年的赌注,最后输的惨烈。
空气里,慕宁留下的香水味彻底消散,纪桪依旧静静地看着远方。
冯稣禾,所有人都不认同我跟你之间的婚姻,所有人都希望我跟你离婚,连你也是这么迫切地想和我斩断关系。
在这场婚姻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坚持着,一个人孤军奋战久了,难免就觉得凄凉了,连我也开始怀疑了,我的坚持是否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稣禾在停车场开门下车时,一辆黑色辉腾刚好在位置上停好,车门打开,一条长腿率先落地,然后入眼的是一身长款的深色风衣。
稣禾站在原地看着段泊玺非常有范,非常帅气地从车上下来,啧啧,真是的,下个车还这么迷人,这么巧就在这里遇上了,又和小程串通好的吧。
稣禾笑着等着段泊玺靠近,正挥手准备和他打招呼时,他竟然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侧走过,带起一阵风。
稣禾扭头,暗骂他几句,提步跟了上去,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电梯。
“小气鬼。”稣禾忍不住说了出声,瞪了他一眼。
段泊玺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对她视而不见。
电梯门开了,他直接走了出去,稣禾看着他的背影,生气地不想动,电梯门慢慢地又关上了。
段泊玺转身,看着重新关上的电梯门,那个女人没有出来。
稣禾又重新回到了停车场。
她深深地吐出来口气,又摁了下电梯,重新上去。
电梯门打开时,段泊玺就这么站在门口,稣禾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深深被吓了一大跳,凄惨地尖叫出来。
“你有病啊!站在这里干嘛?吓死我了!”稣禾拍着胸口大声地喊着,顺便在电梯再次关上门之前走了出来,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段泊玺抿着唇,眉头深深皱起,眼里染上怒意,“冯稣禾,你说什么?”
稣禾拍胸口的动作渐渐停下,她刚才说什么了吗?是……你有病吗?她这样跟他说了吗?
“我……”稣禾眼睛左闪右避着,“那你没事站这里干嘛?存心想吓人嘛,大晚上的。”
稣禾哀怨地瞄了他一眼。
段泊玺依旧盯着她不说话。
“你来这里干嘛?你不是搬回去了吗?”稣禾拿眼斜他。
段泊玺觉得,她对他越来越随意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看来是他太惯着她了。
“我来收回自己的房子。”段泊玺睨了她一眼,转身迈步离开。
稣禾跟了上去,“你的房子?你的房子这几天一直都空着啊。”
段泊玺径直走到了稣禾的门口,他看着她淡淡地说着,“限你三天之内搬出来。”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搬出来我住哪啊?”稣禾非常不满。
段泊玺勾唇笑着,“你随意……”
“段泊玺,你这个小气鬼!幼稚!大醋包!”稣禾生气地放下话,开门进屋,用力地甩上门。
段泊玺捏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狂跳,他本来还想告诉她,枫林园是以她的名义置下的,三天后,等事情都弄好了,她就可以搬回去了。
什么?小气鬼?幼稚?大醋包?呵,她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段泊玺转身打开隔壁的门,走进去,用力地甩上门,这力道可是稣禾刚才的十几倍。
正在换鞋的稣禾被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靠!
第二天,稣禾在办公室里埋头苦恼着以后该何去何从,最近以来真是事事不顺。
“稣禾呀,你情敌来找你了。”尤瑾推开门,好笑地看着她。
“情敌?”稣禾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有情敌了?”
“咱们的楚大明星啊。”尤瑾朝她抬了下下巴。
稣禾皱皱眉,吐出了口气,烦。
会客厅里,楚桐见稣禾过来后,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冯小姐,最近过得好嘛?”
稣禾皮笑肉不笑,“呵呵,顺风顺水,还不错。”
楚桐笑笑,“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挑明说话的。”
“嗯?什么?”稣禾无所谓地问着,无非就是与段泊玺有关的。
“我爱段泊玺,我想跟你公平竞争,我不想再当你的替身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追求泊玺。”楚桐认真地说着。
稣禾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追他,你去跟他说啊,跟我说有什么劲,难道我还会帮你?还有,什么叫你不想再当我的替身了?说得好像是我勉强你当似的,”稣禾有点不耐烦地看着她,“还有,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打搅我了,我很忙的,没功夫听你说这些儿女情长,再见。”
稣禾一口气说完,转身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下楚桐一人有些发愣地站在那里。
楚桐咬着唇,她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跟上次截然不同。
稣禾几分钟后就又回到了办公室,尤瑾八卦地凑过来,“怎么这么快?这就解决了?”
稣禾一把推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把头埋进胳膊里,“是啊,我一杯热咖啡泼她脸上了,她担心毁容急忙跑去医院了。”
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尤瑾睨她一眼,转身回座。
梓默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稣禾。
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稣禾下班刚走出大门时,又有人来找她了,只是这个人,算是半个朋友。
慕宁在看到稣禾走出来时就走了过去,扬起红唇,笑得是真正的妩媚,“稣禾,我们聊聊吧。”
慕宁驾着车载着稣禾来到江边。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在岸边,江边风很大,吹得稣禾有点头晕。
她不知道慕宁怎么会突然来找她,她和慕宁之间说熟也不算熟,只是因为纪桪而有了些交集。
“我怀孕了,是纪桪的孩子。”慕宁淡淡地说,声音随风飘进稣禾的耳朵里。
稣禾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怀孕了?纪桪的?这么……突然?
稣禾张了张嘴巴,她还有点恍惚着,“那很好啊,我和他离婚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让我把这个孩子拿掉。”慕宁再次开口。
稣禾又被吓了一跳,拿掉?“那怎么可以?孩子……怎么可以不要呢?他又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