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背后。
渗入骨髓的阴冷潮湿感瞬间包裹了秦皓,仿佛无数冰冷的细针轻刺着皮肤。
这里正是他邂逅小千的那个停尸间。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浓重的药水气味,还有血肉腐败后产生的腥气。
正中央的停尸台上,暗红发黑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还在蜿蜒流淌,甚至还在边缘缓缓滴落,仿佛刚刚结束一场失败而血腥的“手术”。
四周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铁皮冷藏柜,不时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和细微的抓挠声,似乎里面的“永恒住客”们正躁动不安,想要推开柜门,加入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宾至如归’...”
秦皓低声吐槽了一句,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将重新变回实体的【诡秘之匙】小心收进口袋。
他深吸了一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晕厥的腐败空气,推开停尸间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铁门,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比停尸间更加破败不堪。
昏暗的灯光如同垂死者的呼吸,忽明忽灭,将墙壁上那些层层叠叠的抓痕,以及偶尔出现的巨大裂痕投射出扭曲蠕动的阴影。
几个穿着沾满暗褐色污渍护士服,体型臃肿得像灌满了脓液气囊的诡秘护士,正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药品车,慢悠悠地在走廊里晃荡,车轮碾过那些不明粘稠液体时,发出“噗叽噗叽”的恶心声响。
诡秘护士们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从停尸间走出来的秦皓。
那几张令人作呕的脸上,腐烂的肌肉艰难地蠕动,挤出了一丝“笑容”,几块腐肉因为这番动作而掉落在脚边。
她们的声音嘶哑无比:
“哟嚯嚯!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小千院长的心头好…那个特殊的人类朋友吗?叫什么来着…哦对!小千叫你变态哥哥!”
“真是稀客呀!现在正好是我们姐妹优雅的下午茶时间,小帅哥要不要赏脸一起来聊聊?分享点外面活人世界的趣闻轶事?我们可是很好奇的!”
其中一个护士尤为“热情”,举起手里的一个破旧托盘。
上面摆放的“茶点”堪称地狱级黑暗料理,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的人SAN值狂掉!
几杯冒着诡异热气,散发出浓郁新鲜血腥味的“红茶”。
几个颤巍巍,弹性十足,瞳孔似乎还在无意识转动的“眼球布丁”。
一串烤得焦黑扭曲,不断滴落着油脂且散发着奇异气息的“九转烤大肠”。
还有几个精心做成心肝脾肺肾形状,且不断渗出暗红色粘稠酱汁的“精致小巧思饼”。
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皓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强忍着才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呃…多...多谢各位美女姐姐的盛情邀请,可惜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找小千的,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诡秘护士们闻言,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脸上的腐肉耷拉得更厉害,几乎要掉到胸口:
“唉…就知道小帅哥眼里只有院长…”
“真是的,一来就给我们塞冰冷的狗粮,搞得我们都没心情享用这美妙的下午茶了…你看这大肠,烤得多有活力啊…”
秦皓赶紧顺杆爬,生怕她们再推销“美食”:
“下次!下次一定!等我忙完了正事,专门请几位姐姐吃顿大餐!绝对丰盛!”
(内心疯狂OS:到时候给你们拉一车生石灰和强效消毒液来,保证你们“吃”得“津津有味”!)
诡秘女护士们一听,脸上顿时“笑”得更加“灿烂”,褶皱的缝隙里渗出更多浓稠的的绿色粘液,看得秦皓眼角狂跳,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小帅哥真会体贴人!”
“我们就喜欢你这股实在劲儿!”
秦皓一刻也不想多待,感觉多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都要折寿。
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各位美女姐姐,小千院长是在她的办公室吗?我直接过去找她。”
护士们齐刷刷地摇头:
“院长大人好久没回医院啦~不知道去哪儿潇洒快活了,真是的,也不带我们一起…”
“可能…保安队那个闷骚的三角头大块头知道点内幕?他平时和小千院长关系还挺近的,经常私下嘀嘀咕咕…”
秦皓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更浓了。他又问:
“三角头大叔…他现在肯定又躲在哪个角落‘思考人生’或者磨他那把大宝贝吧?”
一个嘴巴咧得最大的护士,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才没有呢!今天运气爆棚,‘杀戮模式’刚刚被一队不知死活的人类菜鸟触发啦!这会儿三角头大哥肯定正在天台上享受着他的‘极致快乐时光’呢!听,楼顶这动静多热闹!多有节奏感!”
她话音刚落。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从医院楼顶猛烈传来!
整栋楼都似乎随之震颤了一下!
灰尘和碎屑从天花板簌簌落下,紧接着,伴随着几声凄厉的尖叫,几个身影如同被玩坏的破布娃娃般,从秦皓旁边那扇窗户边急速坠落下去!
他们扭曲到极点的脸在秦皓视野中一闪而过,然后是重物狠狠砸在下方水泥地上发出的沉闷碎裂声!
系统播报:
“清大5人已出局!确认肉体死亡,复活币有效,正在传送...”
得,实锤了。
三角头大叔百分百在楼顶开“狂欢派对”呢。
秦皓一刻也不敢再多看楼下那摊马赛克,匆匆告别了那群还在热情挥手的诡秘护士。
转眼来到顶楼。
沿着钢筋直梯爬上梯顶,探出头。
天台上,极具冲击力的景象闯入视野。
三角头庞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夕阳的血色光芒透过浓雾,将他那如同山岳般的背影拉得更长,更显压迫。
他手里那柄刃口闪烁着寒光的巨大砍刀,正随意地搭在一个用破碎骨骼和扭曲金属临时堆砌的“屠宰台”上。
这大家伙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看不出原色的破布,仔细擦拭着刀身上粘稠的的血液和细碎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