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宁宫带了两日之后，叶清婉和福安公主就被替换下来。
因为太后的事情，整个京城都不如以前繁华了，好像人人都在等着太后什么时候咽气。
暮气沉沉的，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繁华。
叶清婉一回来就来到了书房，太子刚好在整理朝政。
卫肃看到叶清婉回来了，别忙放下了笔，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语气温和：“皇祖母怎么样了？”
叶清婉没说话。
卫肃一顿，但还是扶着叶清婉坐下，看着样子一定是不太好。
叶清婉不忍他这个样子，说：“太医说应该撑不了多久，太后娘娘现在基本都属于昏睡状态，礼部和内务府都已经在准备太后的身后事了。”
这些卫肃自然都是知道的，不过他心中总是抱着几分庆幸的。
如今听叶清婉这么一说，心中的那一点期盼也消失了。
他不敢进宫去看，就是有些接受不了皇祖母的离去，母后死后，是皇祖母一手抚养他，如今皇祖母也要走，他总是不舍。
两个人坐着，一时间都没说话。
卫肃体谅叶清婉在宫中累着了。
叶清婉也明白卫肃的伤心。
彼此都为对方着想。
想了想，叶清婉看向了书案，哪里有个箱子，显得格格不入：“这个是什么？看着好像是从土里刚挖出来的。”
卫肃看了一眼，说：“这个就是锦贵人所说的皇后的罪证，本宫大概看了一些，这锦贵人掌握的要比本宫多，但是她知道的，本宫多少也都已经知道了。”
“这些东西只能算做是皇后的把柄，但是现在还不能用，因为还不到关键的时候。”
叶清婉明白锦贵人所说的这些皇后的罪证，都只能算作是辅助的，这些还不足以让皇后致命。
即便现在把这些东西拿出去，那顶多也是让皇后被废，或者禁足，要不了她的命。
然而卫肃和皇后之间的过往，早就已经非死不可了。
卫肃知道叶清婉在宫中也累了，便送她回了湛清院，约好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叶清婉也的确是累了，卸了珠钗之后倒下就睡了。
而卫肃则是回了书房，打开了那个箱子，继续看。
都是这些年皇后害死的人，以及这从中经过了什么人的手，皇后在宫外有什么势力？
初步看来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等等。
卫肃停留在最后一封信上，这信上提到了一个名字。。
越看卫肃越是心惊，没想到皇后和叶丞相，之间还有这样的交情和过往。
总算是看到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了。
青璃苑。
小宫女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锦贵人药熬好了。”
锦贵人睁开了清子的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宫女老实的回答：“现在是亥时了。”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吗？”
小宫女捧着要跪了下来，语气带着哭腔：“奴婢都已经办好了，主子您就放心吧。”
都办好了就好。
“把药给我。”
看着黑乎乎的汤药，锦贵人几乎不带犹豫的喝了下去。
半晌过后，压下了心中的苦涩，说道：“给我梳妆吧，待会儿皇上就过来了，这算是我临走之前为齐王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娘娘，您别这么说，皇上会放娘娘出去的。”
锦贵人知道小宫女是在劝慰她，但笑不语。
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担忧着北狄和太后的病情，所以一直没有对她下杀手。
但是皇上早晚都会想起来了，与其等着被皇上处死，不如主动迎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来到了青璃苑。
看着四周的荒芜，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锦贵人在这里住的可好，有没有抱怨或者求饶。”
德胜摇了摇头，没说话。
皇上冷哼一声，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锦贵人，竟然背地里也是如此有心性的，过去他当真是小看她了。
德胜上前打开了珠帘，皇上走着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着锦贵人一身的打扮，眸色变了变。
他记得这一身月牙白的衣服，正是锦贵人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所穿的衣服。
这么多年了，锦贵人虽然年岁见长，可是容貌却没怎么改变，穿上这身衣服，看起来还像是二八芳华的少女。
回想起过往和锦贵人之间的情谊，皇上的脸色难得缓和了下来。
他走上前握住了锦贵人那冰冷的手。
“起来吧。”
“多谢皇上。”
德胜很有眼色的招呼着宫女和太监都出去，给二人留下了空间。
皇上拉着锦贵人坐下，语气像是往常一样，不带一丝怒气。
“朕看你的气色倒是不错，不像是太医所说的惊吓过度深，病入膏肓。”
锦贵人颇有深意的看向皇上：“太医院的太医，都巴不得臣妾早一点死了才好呢。”
皇上握住她的手一江，随即松开了她的手。
锦贵人也识相的退到了一旁。
皇上摸向手边，却发现没有热茶，再一想这青璃苑的样子也没有计较。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医学泰斗，他们断然不会希望你早死，你想多了。”
锦贵人：太医不让她早死，可是她就未必了，她这些日子生活困顿，断然有过去的敌人落井下石，可是若是没有他的手笔，他也是不信的。
“但愿吧，不过现在纠结这些已然已经没有用了，今日臣妾找皇上过来，不过是要坦白一件事情。”
皇上倒是不意外，他来这里见她，就是因为锦贵人松口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让锦贵人牵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是谁？”
“皇上一直以来您都怀疑臣妾在外面有人，但是臣妾要说的是，从始至终臣妾都只喜欢皇上一个人，至于这子嗣一事，臣妾也的确是另有苦衷。”
皇上面上淡淡的。
原本还以为锦贵人是打算要和他据实以告，没想到到头来，是在这里编织着谎言等着他呢。
宫中的女人擅长演戏，而且演的比外面戏园子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