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秦千寒看似随口的一问,里面却多多少少参杂了些许的在意。
“我有点担心凉儿姐和尘哥,所以,我去看看。”顾言解释道。
“你去有什么用?”秦千寒问。
顾言愣了一下道:“总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坐,这一天也无法安心的坐在这里。”
“我陪你去。”秦千寒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外衣。
顾言不敢相信的盯着秦千寒打量了一番,才木讷的点头,“好。”
他这是好了?
正当顾言疑惑之际,走到门口的秦千寒突然转过身,冲沙发的位置温柔的嘱咐道:“乖乖在家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言心中一阵失落。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心就跟玩蹦极似的,一下子由最高点坠落到了底。
苏凉儿的死可以说震惊了整个社会,因为前一秒人们还在因她杀人之事而愤慨不已,下一秒,她就为她所犯下的错,赎了罪,一时让人骂也不是,原谅也不是,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一个矛盾体,甚至,就连喜欢她的粉丝都不敢公开祭奠她。
而秦陌尘更是因为她被卷入了舆论的风波之中。
“不是说两人要结婚了吗?那苏凉儿做的事情他会不会知道。”
“苏凉儿真的是畏罪自杀吗?会不会是在替某些人顶罪。”
“苏凉儿的死会不会就是场阴谋。”
“苏凉儿死了,为什么秦陌尘都未出面,是绝情还是在逃避什么。”
……
一条条不善的言论将秦陌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之间,两人的名字齐刷刷的排在了热搜的第一和第二,可是,这些无端的猜测,除了给别人造成痛苦之外,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为此,秦傲天也将秦陌尘叫回了家,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接下来就是猛烈的拳打脚踢,而秦陌尘却像巨没有灵魂的躯壳,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接下秦傲天的毒打。
“你干什么?”白芸闻声赶来,将秦傲天推了开,心疼的将秦陌尘扶了起来,关切的道:“尘儿,你没事吧!你这傻孩子,怎么也不知道躲开啊!”
秦陌尘依旧呆滞的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轻轻拭去白芸脸颊上的泪珠。
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小时候,秦陌尘刚到秦家的时候,秦千寒是老爷子亲自带的,而他就放在了秦傲天和白芸的身旁,那时候,秦傲天为了应酬经常是烂醉如泥,而且,一回来就发脾气,当然,那个出气筒就是他。
在他映像之中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他打烂了一个碗。
“哐当!”
饭碗掉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裂成几块,恰逢开门声响起,吓得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秦陌尘浑身一颤。
随即,有些肥胖的秦傲天浑身酒气,双眼迷离,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秦陌尘吓得连忙垂下头,虽加快了收拾,可刚一起身还是被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接踵而来为是铺天盖地的咒骂声。
“你个败家玩意,你的手是残的吗?一个碗都拿不住,养你有什么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眼见秦傲天凶狠的扬手欲打,厨房中忙碌的妇人,也就是秦千寒母亲,白芸,赶忙跑了出来,一把推开秦傲天,将身材瘦小的秦陌尘护在身后。
“你这是又去哪儿喝了马尿,刚回来就拿孩子出气,不就是一个碗吗?烂了就烂了。”
秦傲天摊靠沙发上,双眼迷离,无力的抬起手指着白芸破口大骂道:“你个婊子,不会下蛋的鸡,老爷子最希望的就是儿孙成群,你倒好,生了个就不能生了,还从孤儿院接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老子还得养着你们,你还好意思跟我这里嚷嚷,你TM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呸!你养我们,这话说出口我都替你臊得慌,也不怕丢死你先人,你自己说说,你的工资有一分拿回来过吗?全TM被你拿去糟光了,每天赊酒吃饭欠一大屁股的债,还得靠我从老爷子那里拿钱来替补,姓秦的我告诉你,这家少你一个不少,你要死就死外面别回来了。”
“臭婊子,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呢!我告诉你,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
随着一番难听的骂战开始,到现在抡起东西乱砸,相互撕扯,一旁年幼的秦陌尘除了哭,没有半点的办法。
每次都要等他们打累了才会罢休,一个回房躺着生闷气,一个坐客厅骂骂咧咧,这样的情况几乎是家常便饭,可秦陌尘还是没能适应,甚至觉得还是孤儿院好,虽然吃得差点,穿得烂点,可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只要做事做得好,还能有奖励。
每次他们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谁都不在管事,可秦陌尘却要一边抹泪,一边收拾残局,还得把未做好的饭菜,做完端上桌子,盛好饭,恭恭敬敬喊秦傲天吃饭,再盛一碗夹上一点菜,端进白芸的房间。
可一番下来,他自己却什么都吃不下了。
年幼的秦陌尘本该如其他同龄人那样玩闹,可闲下来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活力,虽然,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总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就这样,像个小老头似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玩闹,时不时的露出羡慕的目光,却更快就会被黑暗所取代。
秦陌尘性子沉闷,用老话来说是个不讨喜的孩子,他从小没有朋友,每天独来独往,有空也不出去玩耍,就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发呆。
于秦傲天而言,她除了撒气用,便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活泼点的总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喜欢,不活泼却乖巧的也总是能引起老人们过多的注意力,可偏偏像秦陌尘这种,对谁都露出阴沉沉的笑容的人,常常令人厌恶,以至于老爷子也不太喜欢他,所以,小时候,他跟秦千寒相处并不多,偶尔见一次,也是谁也不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