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
大冬天的,他家客院什么蚊虫鼠蚁能有这么严重?
林月初一段脖子、两只手腕都是肿的,跟白白净净的脸一对比,简直惨绝人寰!
林月初明知故问的说,“凉王殿下原来不希望坐实我的坏掉的名声吗?”
反正她在凉王府住了一夜,俩人有啥没啥的,外人看来她的清白都是没了的。
做戏总要做全套嘛。
秦毓朗简直要梗死。
她这是坏她自己的名声吗?她是在坏他的名声啊!
他得多暴戾无度,才把人折腾成这样?
“林六看得出来,你对房中事一窍不通了。你处处本事惊艳绝伦,但是希望你能把所有的知识都补充起来。”
凉王殿下真的很用力的在克制,依旧说的咬牙切齿的。
转头他吩咐青溪,“去给林六送几本房中术的书,等看完了再让她出去。”
林月初皱眉,却也没反驳,只是隔空对着秦毓朗背影喊,“麻烦王爷再送些吃食给我,我晨起不吃辣,多来几个肉饼子。”
待会回了将军府,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没空给她安安稳稳的吃饭,得趁早填饱了肚子。
秦毓朗恶狠狠吩咐,“给她上红油羊腿,奶酪卷饼,符离集烧鸡,徽州臭鳜鱼,让她吃!”
过会儿朝食送到屋里,看到菜色林月初没忍住笑了。
这都是哪到哪儿的小儿科啊。
前世她嫁去景王府,厨房最喜欢故意为难她,给她吃的一直都是气味颇重的菜色。
林月初硬是为此研究出了一种可以立即掩盖口气的漱口水,吃的味道越大,漱口水的香味越甜美。
她净了手,坐在了桌面前,放心的大嚼。
填饱了肚子,林月初抹干净嘴巴问给她送饭的小童青溪,“我该走离开了,要不要跟你们家王爷再道个别。”
青溪屏住了呼吸,摇了摇头,“不必,王爷事先吩咐过,林六姑娘您自便就可。”
林月初就走了。
青溪回禀秦毓朗的时候,诚恳的描述了当时的气味。
便看到素来不是阴沉吊着脸,就是阴阳怪气吊着脸,再不然就是面无表情吊着脸的王爷,竟然露出了一抹顽劣的期待。
“那我们也早些去。”他迫不及待的等着看林月初一张口销魂的气味,出丑丢脸了。
可想了想,又勉为其难的坐了回去。
不行,老夫人生辰宴而已,他去的那么早,太反常了,会招人的眼。
他昨天是顺口跟林正严带了一句,不去或者去的迟露个面才是正常。
秦毓朗只能焦躁的等了又等,等到快晌午了,才动身。
再说林月初从凉王府出来之后,让萍绿带着她避着人从角门回了将军府。
她先沐浴过,漱过口,又特意找出了一件高领的衣裳换上。
林云念得了消息就赶了来。
这府里是二房做主,林月初回府,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必然是二房,可他们心虚,便推了林云念出来探探虚实。
林月初已经换好了衣裳,半干的头发还披散在背后,高领的衣裳什么都看不出来,她面上甚至还带着笑的。
林云念心里却难受的厉害,“六妹妹……”
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五姐姐,是否宾客来了,要寻我一道去前面吗?”林月初笑笑。
这个府里旁人凉薄的时候,林云念的好意很珍贵了。
林云念烦躁的说,“你还管什么宾客?”
“总得要去的,免得被人说嘴,说我大房姑娘不懂规矩。”林月初拉了林云念帮自己挑头饰。
翠渺给林月初挽发梳头,林云念拿首饰比划,离得近,便看到了林月初脖颈的痕迹,心中顿时被重重的刺了一下,忍不住别过了眼。
林云念不忍再刺激伤害林月初,便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尽可能神色自若的陪着林月初去了前院。
这次为了给老夫人冲喜,办的异常热闹,宾客络绎不绝。
林月初被以身子微恙,被老夫人安排在了屋里的边角,没让她出去待客。
林云念本来作为四房唯一的姑娘,是要跟林雅清出去的。
可她也坐着没动,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老夫人瞧见了,没说什么。
林月初这事上,确实是他们理亏。
作为当事人的林月初,垂着的眼眸,出神的回忆起来。
前世她嫁做景王妃,不到一年后,林云念便随着四叔去了北境,后来就在北境寻了个本地的世家子弟嫁了。
直到林月初下地牢,被囚而死,都再没有见过林云念。
这一世,她没急着嫁出去,倒是意外跟林云念合得来了。
有的事情,由她自己开口,远不如通过旁人之口来的有说服力。
心里做着盘算,林月初端着该有的礼貌架势,安安静静的坐着,时间过的倒是也快。
开了宴之后,大家移步去了旁的花厅。
今日天公作美,天气不错,扫尽了积雪的院子也都布置了各种席间助兴解闷的玩意,还请了戏班子,搭在了一旁咿咿呀呀的唱戏。
林月初也坐了整个上晌,有些累了,借口更衣准备去活动一下。
“六妹妹,我陪你吧?”林云念也跟着起身。
“五丫头,阿云。”老夫人那头传来了婢女的轻唤声,老夫人也向她看来,林云念微微皱眉。
早不叫晚不叫,林月初要起身,就唤她过去,意图不要太明显。
“那是祖母。”林月初压低声音提醒。
四房那确确实实是老夫人所出的,老夫人是林云念的亲祖母。
林月初可以不把她当回事,表面应付着。
林云念可不行。
既然想好好经营跟林云念的关系,林月初就万不能眼看着林云念做糊涂事。
两姐妹被强行分开了,林月初本意只是坐久了腿不舒服,想活动活动,没想到迎面便看到了景王秦修辰,身边还伴着林雅清。
那烂人简直就跟故意炫耀似的,折了院子里的红梅,簪在林雅清的鬓边。
林雅清羞涩的低头笑着。
周围的,也都是与他们二人相熟的小郎、贵女,林月初懒的凑上去被他们嘲笑比较,转身往反方向走了去。
穿过了垂花门,过去了便是一片荷花池,她随意的坐在了池子边的栏杆上。
翠渺忽然紧张的提醒道,“凉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