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西醒来后,浑身酸痛。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屋顶。
环视四周时,卧室的门开了。
她看到了容淮左。
记忆瞬间回笼。
昨夜在霍家地下室的种种,手臂上见骨的伤口,霍家大门外停着的车,车旁依靠着的容淮左……
再往后,片段零零碎碎,连贯不起来。
只依稀记得,他们又厮混在一起了……
江竹西脸颊微烫,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当开场白时,身上被丢了一件全新的黑色长裙。
“穿上。”
黑色的?
江竹西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下。
她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黑色。
成年后她只穿过两次黑色。
一次是父亲葬礼,一次是在霍停追悼会上。
两次的记忆都不那么美好,导致了她现在对这个颜色有种本能的排斥。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厌恶,容淮左声音淡淡。
“你要想穿其他颜色我也不介意。”
反正是去参加霍停的拜祭会。
一个他永远都无法从她心中驱走的死人。
容淮左眉心跳上丝丝烦躁。
真是个大嘛烦。
江竹西也是这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看了眼时间,都早上九点了!
真是稀奇,顾玫今天竟然没打电话来催她。
简单收拾一番后,等上了容淮左的车,她才反应过来,皱眉看着他。
“你也去?”
男人膝上搭着笔记本电脑,闻言眼皮不抬一下,声音低沉磁性。
“嗯。”
除此之外,不再多说半个字。
江竹西看着他,男人西装袖口卷起,露出凌厉凸起的腕骨,修长的手指在薄膜键盘上飞舞。
指法标准,赏心悦目。
此时的容淮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和禁欲的清润。
但只有江竹西知道,他在床上有多凶。
在键盘上跳舞的手指也可以在她身上弹奏……
“再这样看着我,我也无法保证你还能否准时抵达会场。”
容淮左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她耳廓都染上绯红。
江竹西羞耻的别过脸,盯着窗外不敢乱瞟。
黑色的迈巴赫逐渐驶离了半水湾。
直到车尾完全消失在视野里,霍欢喜才从绿化墙后走出。
她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别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明明今天阳光很好,夏天早上九点钟的太阳已经有了晒人的温度,可霍欢喜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仿佛掉进了暗无天日的深井里,冰冷刺骨的井水将她淹没。
窒息的快要死去。
而这种感觉,在她躲在绿化墙后,看到从别墅里走出,和容淮左并肩上了车的女人的脸时一样。
都让她一阵恶寒。
竟然是江竹西!
竟然真的是江竹西!
霍欢喜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
A市商场的更衣室。
从容淮左电话里听到的女人的呻口今。
江月夜的女洗手间紧闭的门……
原来都不是她的多疑,而是他们真的早就搞在了一起!
她又想到容淮左忽冷忽热的态度。
跟她私底下在一起时总是冷漠的若即若离。
什么时候温柔呢?
霍欢喜仔细复盘过去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惊恐的发现,容淮左所有表现出亲昵的场合,都有江竹西!
霍欢喜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被欺骗被玩弄的耻辱感油然而生。
贱人!贱人!贱人!
那个克死家人又克死丈夫的贱女人!
她怎么不去死啊!
霍欢喜在别墅门前发了会儿疯,吼得嗓子都哑了。
她攥着包带,眼里涌上无穷无尽的憎恨。
也是在此时,包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霍珈舟。
她看着备注,突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差点忘了,今天的拜祭会,可是有一份大礼在等着江竹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