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
容淮左走到她面前,低眉淡声问。
江竹西唇瓣动了动,盯着他脸上的血痕,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次我约你你没来,我喝醉了酒,是你把我送回去的吗?”
即便知道现在问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至于确认什么,她也不知道。
“是。”
容淮左承认。
没什么好瞒的,他因为爱着她而成为罪人的那些日子,此刻都将成为他趁手的工具,用来捆绑她的感情,哪怕只是她的怜悯。
男人黑眸沉沉望着她,时隔多年。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闪躲,克制。
那双眼睛里赤倮裸的占有欲,烫得江竹西心脏狠狠一缩。
她往前走了两步,脚尖与他的抵住。
然后伸手触碰他的左眼,那里肉眼看不出异样来。
但万盈那句话如一记重锤狠狠落在她的心上。
‘你的左眼还能看见东西吗?’
指尖触碰到他柔软而薄的眼皮,江竹西整个人都轻微战栗了下。
“你的这只眼睛……”
“看不见的。”
梗在嗓子眼的酸涩,在他这句话后决堤,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淮左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眉头都没皱一下。
“告诉你只会让你为难。”
骗她的。
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害怕。
怕她也和她母亲一样,在知道他对她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后,对他心生厌恶。
他不怕再次被抛弃,但他怕从此再也看不见她。
如江夫人所说,他只不过是大小姐无聊时捡回家的宠物狗。
一个宠物狗,是万不该对主人生出自私占有的心思的。
江竹西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大手托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看他。
“你心疼我吗?”
还是只是可怜他?
江竹西咬了咬唇瓣,她涩然道:“你不应该在发布会上说那样的话。”
承认拜祭会那天,她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的宣告他们之间有一腿吗?
曾经他为了她,承受了轻视和伤害。
现在又因为她,要被卷入舆论风波里。
他怎么和霍家交代?
怎么和容家交代?
他就不该靠近她!
江竹西思绪纷飞,突然感觉到容淮左气息冷了下来。
托着她下颌的力道加重,男人黑眸危险的眯起。
又是这幅距他千里之外的态度。
为什么她可以和任何男人传出绯闻。
换成他,就不行了?
他周身气温极低,嗓音阴郁沉戾:“的确,那样太委婉了,我应该直接放出我和你做的视频!”
江竹西脸色一白。
掐着下颌的手改为托住她的腰。
容淮左手臂一带,两人身体便严丝合缝的撞到一起。
“别再让我生气,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嗯?”
以他现在的权势,他想毁了她,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江竹西咬唇不语,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凭什么认为他在被她伤害的那么深后,还会像从前那样爱她?
人都会变的。
现在的容淮左,有背景、有相貌、有才华。
他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缺她一个女人。
江竹西垂下眼睫,低低应了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