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不再看他们，裹紧了衣服，转身快步走了。
“放心放心！”刘二脸上笑开了花，“包在我们哥俩身上！”
很快，一股关于姜爱国和秦曼薇的流言，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样，在金溪村和附近的秦家村疯狂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秦家那个女娃，秦曼薇，跟姜爱国好上了！”
“真的假的？秦曼薇不是考上大学了吗？能看上姜爱国那样的？”
“谁知道呢！有人看见他俩晚上在后山偷偷摸摸的……”
话越传越难听，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秦曼薇主动勾引姜爱国，有人说姜爱国用强，还有人说两人早就有了苟且之事。
秦曼薇有天去上工，几个妇女故意在她面前大声议论。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
秦曼薇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挑着水桶快步离开，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名声对一个未婚女子太重要了，尤其是在这个封闭的村庄，在这个特殊的年代。
姜爱国也听到了风声。
白静的手段，他上辈子就领教过。
这种泼脏水的伎俩，是她惯用的。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也好。
他本来还在想，该怎么收拾孙涛和白静这对狗男女。
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看向村东头的方向，眼神冷冽。
刘二，王三。
这两个村里的地痞无赖，他早就注意到了。
昨天傍晚，他就看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村口跟人嚼舌根。
今天一早，那些脏话就长了腿似的跑遍了村子。
白静倒是舍得下本钱。
姜爱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想用流言毁了秦曼薇，顺便恶心他？
太天真了。
他姜爱国，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路过村口的小溪边，看见秦曼薇蹲在那儿洗衣服。
她蹲在溪边的石头上，使劲搓着一件蓝布褂子，水花溅得老高。
夕阳照着她，侧脸绷得紧紧的，嘴唇也抿着。她手上的劲儿用得又快又猛。
周围没其他人。
姜爱国放下柴火担子，朝她走过去。
秦曼薇听见响动，猛一抬头，看见是他，眼睛躲闪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搓得更快了。
“水都凉透了，还洗？”姜爱国开了口，嗓音低沉。
秦曼薇手里的动作慢了一拍，没吭声。
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和搓衣服的声音。
姜爱国看着溪水里晃动的她的影子。“村里那些嚼舌根的，别往心里去。”
秦曼薇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水汽在里面打转。
“我……他们……那话说的……”她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她低下头，手里的褂子在搓衣石上磨得哗哗响，手背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姜爱国看着她发白的指关节。
他看着秦曼薇：“这事儿，我来办。”
秦曼薇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紧绷的肩膀稍微松了点。
“……谢谢你，姜大哥。”她声音小小的。
“不用。”姜爱国重新弯腰，把扁担扛上肩。“早点回家吧。”
说完，他挑起担子，转过身，迈开步子走了。
秦曼薇看着他高大结实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
姜爱国回到家，并没有立刻做什么。
接连两天，他照常上山打猎，下地干活，对村里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
但他打猎回来走的路，开始有意无意地经过村东头。
这天晚上，他拿着枪正打算往山里走，扭头就看见两道鬼祟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摆弄着什么东西。
他赶紧将枪藏在附近的草垛里，仔细一看。
是刘二和王三。
“这镯子，成色真不赖。”刘二的声音带着贪婪，“白知青这次可真下了血本。”
王三嘿嘿笑着：“那娘们儿也是被逼急了，新婚夜男人跑了，换谁谁不气？咱哥俩帮她出出气，拿点好处，应该的。”
“你说，那秦曼薇长得是真俊，啧啧，可惜了……”
是白静的镯子！那镯子可是白静贴身物品！
姜爱国看着，眼神越来越冷。他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枯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刘二和王三猛地一惊，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慌忙把镯子往怀里揣。
“谁？”刘二厉声喝道，声音却有些发颤。
姜爱国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我。”
看到是姜爱国，刘二和王三先是一愣，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又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样。
“呦，是爱国哥啊。”刘二皮笑肉不笑，“这么晚了，不回家跑这儿来干啥？”
王三也跟着帮腔：“就是，爱国哥，有事？”
姜爱国没理会他们的调侃，目光落在刘二鼓囊囊的衣兜上。
“拿出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刘二下意识地捂住口袋：“啥？拿啥？”
“白静给你们的东西。”姜爱国往前逼近一步。
刘二和王三脸色变了。
“你……你胡说啥呢！”王三梗着脖子。
“镯子，拿出来。”他重复道。
刘二和王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姜爱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打，一个人能放倒几头野猪，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刘二的手死死捂着口袋，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我再说一次，拿出来。”
刘二还在犹豫。
姜爱国不再废话，一把抓住刘二捂着口袋的手腕，用力一拧。
银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爱国把镯子捡起来。
“谁给的？”他问，目光扫过吓得面无人色的两人。
“是……是白知青……”王三结结巴巴地抢着说，生怕姜爱国的铁手下一个就抓向自己。
刘二捂着手腕，龇牙咧嘴，连连点头：“对对，是白知青给的！她说……她说让我们传点话……说你和秦家那个女娃不清不楚的。”
姜爱国捏着镯子：“这话，是白静教你们说的？”
“是！是她教的！”刘二赶紧道，“她给了我们几块钱，还说事成了这镯子就归我们！不关我们哥俩的事啊爱国哥！我们就是拿钱办事！”
“走。”姜爱国吐出一个字。
“去……去哪儿？”王三哆嗦着问。
“去跟大伙儿说说清楚，这话到底是谁让你们传的。”
姜爱国侧了侧身，示意他们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