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没有房子可惨了。”同事抱怨，“第一永远别想结婚了，没房子，谁嫁你，第二，房价还在升啊，现在不买，以后就别想买了……”
“还是羡慕洋少上岸早啊……将来什么都不怕了……”
这番话连雨霏都忍不住认同，林杰则耸耸肩。
费洋看到林杰的小动作，以为他在逞强，又问了一句，“怎样，林杰，上岸了吗？”
林杰回予苦笑，他很想大声喊到：“我不仅上岸了，我的海景别墅就在岸边！”
雨霏好像真的担心似的，挽着林杰的手，连忙说：“其实房子也未必这么重要，对吧？最重要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雨霏说得认真，林杰有一刹那还以为他们两个真是情侣。
林杰点点头，颇为赞赏地看着雨霏。
“这我可不同意。”同事鄙夷地笑了，“雨霏，你可太年轻了，没房子，房子不写你的名字，千万别签字结婚！”
“房子可是一辈子的安全庇护，没有房子难道要一辈子租房吗？”
“要是你生了孩子，突然你房东让你搬走，你怎么办？大着肚子到处跑？看到喜欢的家具怎么办？买回来搬家怎么办？”
“人没房子等同路过这个世界，你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家。”
雨霏同事说完，陷入了长时间尴尬的沉默，唯独费洋一脸轻松，笑嘻嘻地看着林杰，仿佛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七八岁小孩。
费洋说：“在内地买房子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小事情，也就是一个季度的工资就能付首期，不要太简单。”
同事唉一声，羡慕不已地说道：“洋少真的太厉害了，雨霏你的男朋友真的要好好学一下，努力一点，争取买个房。”
费洋哼一声，说：“有时候努力可没有用，有的工作本来就一辈子买不到房，在努力也没用的。”费洋阴阴地看了眼林杰，明显在说他。
午休的时间不多，三人准备动身回公司，林杰提出想去视听集团看看。
吴雨霏很郁闷，使劲耍眼色，示意林杰假装男朋友的戏码结束了，但林杰坚决要去，事实上，他今天正好去一趟董事会报到。
费洋自然想多多羞辱林杰，对他过来十分热情邀请。
四人出到门口，费洋皱眉问道：“林杰兄没有开车来么？”
费洋用讽刺的语气问到：“还是说……林杰兄对车也有一番见解？觉得车也不重要？”
同事扑哧笑了，在他们眼里，林杰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在他们眼里只有弱智和没钱的人才会嘴硬说，房子和车不重要。
他们来到视听集团的大厦，这是一栋将近30层，位于海滨区的高档写字楼，整个北辰市这种高级的大厦不会超过10栋，也难免这种公司的员工像费洋一样嚣张。
费洋特意对着林杰问了一句：“不错吧？你应该一辈子也没到这种办公室上班吧？”
“没有。”林杰如实回答。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上过班，他还挺幻想上班族的生活的。
“这栋楼连搞卫生的阿姨工资都超过平均工资三倍！”费洋骄傲宣布到，仿佛清洁工阿姨的工资是他发的一样。
入到大厦后，吴雨霏把林杰偷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到：“你做什么……你跟过来干嘛……我谢谢你了帅哥，你帮了我个大忙，我们交换个微信，将来我再谢谢你，千万别上去了，他想羞辱你，你没看出来吗？”
“还有，我想说你是一个建筑师的，你怎么说你无业游民啊……大哥你害死我了，我们这样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他比我高一级，而且在公司还有关系，他的舅舅是高管，我不能得罪他啊，得罪他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林杰脸皱成一团，委屈地说：“建筑师？别傻了，要是他问我设计过哪栋建筑，我怎么说？”林杰白眼，“我可说不了慌，说谎我会流汗，还是无业游民这个身份我比较自在一点。”
“所以……”雨霏皱皱眉，似乎有点失望，“你真的是无业游民？”
林杰‘骄傲’点点头，加了一句糟糕的话，“有时候我也会去钓钓鱼什么的……”
“钓鱼？”雨霏皱脸，“你是渔民吗……你没工作，为什么要去那间咖啡厅啊，那里的咖啡贼贵……”
“我买得起。”林杰啧一声，觉得解释整件事太复杂，还是沉默算了。
林杰到招待室坐下，费洋特意给林杰冲了一杯咖啡，报复性地加了超多糖。
很可惜，林杰不可能喝他泡的东西，趁他不注意直接倒了。
他们要开个简短的会议，吴雨霏直接对林杰说：“你千万别到处走，在这里等我。”
林杰自然不可能‘坐于待毙’，他给董事会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我在18层招待室了，待会去董事会报到，你们董事长在吗？”
秘书是一个处理事情极快的人，语速也快，几乎不到5秒钟，便安排了时间。
不到十分钟，一个年纪30十几的女性，婀娜多姿地向他走来。
“你们谁是林杰？”
“我是。”
林杰起座打算过去，刚好费洋碰见了，他拦住那女人，问：“怎么回事？”
“额……我们带新董事上29层。”秘书怔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费洋咄咄逼人，“这个人，不是什么新董事，他只是一个素人。”
费洋在说素人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29层自然是顶层，CEO办公的地方，象征着权利的顶峰。如果是普通人，又怎么能随便上去呢。
此时，吴雨霏也出来了，她张大嘴巴，诧异说到：“额……你应该搞错了，这个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新董事……”
“你不是叫林杰？”秘书整个人都蒙了。
林杰摊手，“就是我，没搞错……”
“没搞错？呵呵。”费洋笑了，“你是个狗屁董事啊，你理解力是不是有问题？别人找的是新董事，我们是上市公司，要加入董事会得1％的股票，200亿市值，得2亿才能进入董事会，你……呵呵……”费洋极力忍住不笑，“哪门子像有两亿的人……”
说完，周围的同事都笑了。
不得不说，林杰的打扮挺素的，跟这里的员工都格格不入，这里随便一个送信件的人都比他得体。
尤其是那两双拖鞋，别说两亿，林杰都不像一个买得起两双拖鞋的人。
吴雨霏有点生气，她耳根彻红，身体绷直，替林杰不平，“他不是董事也不用这样羞辱他、”
费洋歪嘴别头，“我没有羞辱他，我说的是事实，他怎么可能是董事？你那男朋友还傻傻以为自己是，要是真上了29层，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少同事纷纷点头，认同费洋的说法。
事实上，费洋在视听集团一直很受器重，大家对他都尤其好，只因为他是从港岛来的，很尊重他。
而林杰不过是一个外人，自然对他警惕。
而且一旦涉及到29层，事情就不一样了。
“对啊，费洋说的对，这事情必须弄清楚才带人上去，这事可不小……”
“搞错了，幸亏洋少发现得早，不然要闹笑话了。”
“对啊，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新董事，用脑子想想啊……”
林杰又说了一次自己就是视听集团的新董事，本来就约了今天，带他上去就行了。
“你是不是傻了？”费洋愠怒地说道：“你自己百度一下什么是董事，跟个白痴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很忙的！被你这种白痴浪费一分钟，不见多少钱？”
“什么都不知道，给我滚出去！”
费洋最后这句几乎用的是吼叫。
秘书很为难，开始打电话求救。
费洋则十分自信，跟拦路虎一样，挡住林杰的去路，还不断嫚骂林杰，说他脑子有问题，浪费大家时间。
雨霏则十分委屈，扯着林杰衣袖示意他赶紧走，可是林杰有点烦躁，不太愿意让步。
场面就这样僵住了，费洋甚至忍不住了，他回头大喊：“保安！Security ！来人把这煞—笔给我抓出去！真是无法无天了，随便这样走进来，说自己是我们的董事，天知道是不是商业间谍！”
“让保安上来，保留控告他的权利！”
费洋虽然有点大题小做，但他可是18层的意见领袖，他说得话可重要了，一时间不少人支持他的决定，齐齐声讨林杰。
不到3分钟，电梯响了，董秘下来了。
她年纪很大，带着老花镜，看起来严肃正经，穿着一身暗红色套裙，踩着高跟鞋向众人走来了。
刚才派来的秘书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远远喊到：“姐！这边！赶紧过来！”
“董事秘书？”费洋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岗位，这可是董事长身边最亲近的人，看似有秘书两字，其实权利非常大！
“董秘来了，你死定了林杰，”费洋悻悻说道，“我一定会让他们保留控告你的权利！”
林杰噗嗤笑了，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董秘做事严谨，早就在网上查到林杰的照片，她径直走到林杰面前，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鞠了一个躬。
她说：“您好，林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