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丁的动作刺激得唐甜近乎失去理智,她歇斯底里的爬起来,和身扑到于丁身上,闭着眼睛,嘴里一边大骂,一边挥舞着双手,不管不顾的又抓又捶。
于丁一条腿吊着,一只手上还扎着针,平时轻微的挪动,都会牵扯到腿伤,钻心的疼,这时被唐甜压住,虽然这女人身轻体软,一时也难以抵挡,被她一拳砸在伤处,险些休克。
他奋起余力,支撑起手臂,一把将唐甜锨出去,刮扯到吊着的药瓶,将挂药的架子拉得哗啦做响,针头狠狠剜了下手背。
唐甜吃他这一推,退了好几米,一屁股仰倒,后脑重重砸在地上。
她躺在那里,泪眼迷蒙,声泪俱下:“于丁,我X你妈,你他.妈的搞破鞋还有理了,还敢动手打我,咱俩完了,我和你离婚,你等着”!
于丁疼得满脸冷汗,盛怒之下,咬着牙狂吼:“离就离。现在就去”。
唐甜不再说话,翻身爬起,伸手抹着眼睛,呜呜咽咽地跑了。
这是这些天里,二人第二次见面,和上次一样唐甜又是哭着离开的。
刚刚那小护士见唐甜跑远,这才进入病房,看见满地狼籍,还想呵斥几句,不料,于丁反手将床头柜上的暖瓶,书刊全部扫到地上,瞪着眼睛大骂:“滚,全他.妈给我滚”!
吓得她又吱溜一下跑了。
闻讯过来的值班医生,倒是什么都没说,一边安抚他不要过分激动,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慢慢解决,一边指挥护士收拾病房,同时检查他的伤势,好在有厚厚的石膏保护,没出状况。
于丁曲起手臂,用手肘遮住眼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在战战兢兢的护士打扫完,这个老于世故的中年人和护士一起离开,在他的阅历中,这点小事实在泛不起波澜,不就是两口子打架嘛,看把小护士吓得。
岳母第二天就赶来医院通知于丁准备离婚,言辞并不激烈,语气却不容置疑。昨天女儿回家,她们夫妇看见女儿的伤痕,听着女儿的哭叙,情绪就相当激愤,当时就表态同意离婚,老人是绝对不允许女儿继续被他这个有了外遇,又喝坏了身体,还喝断了腿的家伙继续欺负的。
看着曾经非常尊重的长辈,于丁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当即表示可以,并约定日期。
随后的日子,是于丁最颓唐的一段时光,每天默默养病,很少说话。
一直照看他的小护士也不待见他,总是阴着脸,那天的经过她都在走廊听了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有外遇,还当众打老婆,更敢凶自己,想到这些,打针的时候,手都会狠狠的剜他一下,然后再剜啊剜。
对于那天迁怒有些歉意的于丁,多半只是龇牙咧嘴却不吭声,直到他出院,两个手背都还全是乌青。
架着拐杖和唐甜办完手续,终于回了家。
看来唐甜早就收拾走自己的东西,茶几上放着一堆支离破碎的照片。
有的是结婚照,更多的是以前的合影,不过无一例外,全部是用剪刀剪下的缺手缺脚还有缺半边脸的他的那一半,唐甜似乎是刻意用这个残酷的手段将自己在于丁的生活中生生剥离。
家里的样子显得极不协调,每一寸空间都失去了原有的和谐,想起一切尘埃落定,再无挽回,于丁挪到床边坐倒。
那一刻身心俱疲,他拉过被子蒙住头,心殇若死,涕泗无声。
后来于丁自己反思,最近发生的这些导致人生走入低谷的事,竟然全与喝酒有关。
偶然想起住院时看到一本女性杂志上发表的一篇叫做《婚姻如鞋》的文章。
这篇千把字的短文把婚姻的本质形容得极其透彻,主题就是不论什么样的姻缘,最美妙的是和谐,不论什么样的鞋子,最重要的是合脚,一段满意的婚姻,如同一双满意的鞋子,最好是什么样的脚穿什么样的鞋。
还列举许多例证,把各种类型的婚姻比喻成各种类型的鞋,最后得出结论----选一双合适的鞋,才能走更远的路。
于丁对此不辩真伪,却不由给自己下了个结论:我他.妈的这算不算是----
喝丢一只鞋?
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