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爱读书，手下士卒进了军营，也大多识字。
杨松在做菜时就发现所有士兵都识字，还有不少人随身带着识字本。
军营的地面上写了好多字，每个人都有一截小木棍，随时在地上写字练习。
识字，在大夏是一件光荣的事。
当兵的人最容易被人骂粗蛮武夫，他们会读书，认了字，心里得意又高兴，兵营的气氛也会好很多。
左玉很会带兵。
也只有他这样的主将带头，才能让七万人的军队都学会识字。
杨松在营帐里还看到了一沓草纸，不同的字迹。
应该是作业。
想到将军们练兵之余还要给主帅写作业，那画面颇有喜感。
推测出点什么太简单了。
将军和教书匠，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左玉懂了。
杨松道：“土豆和红薯很容易种植，只要掌握住诀窍，很容易丰产。
其实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行。
杨松正色：“土豆和红薯广泛种植后，产量很高，百姓不会再挨饿。
这是好事，也有隐忧。
我请将军一定警惕，千万不能浪费粮食，即使填饱了肚子，也不能浪费。”
任何年代，认识地点，浪费粮食，都该遭天谴。
左玉更清楚人心：“我明白。”
杨松又道：“红薯和土豆虽然容易种植，但是也要注意令土地保持生息，每块地种上三年，务必要停一年，种些别的，令地力恢复生息。”
“好。”
杨松再没别的条件，借了快马跑回城，还有二十锅猪肉炖粉条等着他。
一天之内，分别在两个地方做猪肉炖粉条，吃得人都很满意。
杨松至少半年都不想再吃猪肉炖粉条，太上头了。
粉条菜备受欢迎，一时间各种炖粉条在天香楼和百凤阁上菜单。
所有人的菜桌上都有一道粉条菜。
白水城，你没吃过粉条菜，都不好意思张嘴跟人说话。
大家都在吃粉条、聊粉条。
继而，街头小巷开始出现各种小零食——烤红薯。
“卖烤红薯了，一锅蜜，甜喽！”
“土豆粉丝猪肉包子，好吃！”
“炸土豆条，外焦里嫩了！”
……
各种土豆、红薯制品迅速风靡街头。
白水城附近开始大量种植土豆、红薯。
左玉和知府商量着共同上书，秘奏皇帝，把红薯和土豆说了清楚。
左将军更是派心腹带着土豆和红薯进京。
杨松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大夏皇帝的桌案上。
三个月倏忽而过，白水城大面积种下去的土豆和红薯再次丰收。
百凤阁的生意红火依旧，只是它对于整个白水城不再是一家酒楼那么简单。
更像是一座丰碑。
即使互市结束，白水城往来商队依旧络绎不绝。
土豆和红薯开始贩卖各州府，货通天下。
参加完李二蛋的婚礼，杨松正式离开白水城，背着小包袱，独自上路。
“宿主大人，其实你不用背包袱。”
杨松：“不行，我要背。”
这种包袱一卷，骑上黑马，从此仗剑天涯的感觉贼好。
背景音乐就是《刀剑如梦》。
装逼使人快乐。
杨松要去京城，不过他没打算直接去京城，一路上走走停停，看见茶寮酒肆就坐下喝杯茶吃点东西。
有时候能够碰到惊喜。
比如凉州城有种柳叶型的蒸饺，野菜木耳猪肉馅儿，野菜鲜嫩，木耳脆爽，猪肉剁得很碎，蒸好了灌汤，很美味。
杨松坐在那儿，一口气吃完了两笼，给了老板赏钱。
“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做两天工？”
老板姓于，人称于老三。
“为什么？我看公子也不差钱。”
他这就是个小摊子，人手也够了，完全不用请人，也请不起。
“我觉得挺有意思。”
“我这小本生意，公子您还是……”
“我不要钱，白干活。”
“行！”
不要钱的白工有什么不能要？就是干小本生意，老板也想趁机歇歇，哪怕只有两天。
当天下午，杨松就在路边小饭摊上班了。
绑了袖子，搭着汗巾，干起活来有模有样。
老板最开始还担心杨松会不小心磕坏什么东西，完全放心了。
杨松负责问客，送吃食上桌，还要清理桌子，时不时的还得负责烧火。
半天下来，累倒是不累，就是挺饿。
趁着没客人，老板招呼杨松吃饭。
伙计当然是不能吃肉饺子，老板也够意思给了杨松两个馒头，外加一碗面片汤。
馒头也不算是馒头，有点类似花卷，就是那饺子馅的底汁和面蒸熟了，吃起来有点咸味，也有点油滋味儿，对讨生活的人来说比白面馒头多了点滋味。
有意思的是那碗面团汤，每一片都是软软的小面团子，有手指头肚儿那么大小，吃起来软乎乎的，老板给浇了一勺卤肉汤，点些醋，撒上小葱花，吃起来很香。
干完活，吃这些正好。
杨松吃过面片汤，吃过面条汤，还是第一次吃面团。
老板这摊子卖得东西也不多，蒸饺之外，就是面，面只有两种，素面以及卤肉面。
素面没什么可说，就是清水煮白面，青菜放得很足，外加一个煎蛋。
不要觉得这就不好吃了，这里可是大夏。
纯天然无公害的面粉，手工擀成面条，配上没有用过化肥农药的青菜，不可能不好吃。
卤肉面，事实上不能称作卤肉面，更像是猪杂面。
一根光秃秃的猪骨头炖汤，余下的都是猪下水，猪肉不存在的。
小摊子上卖面，总共才几个铜板，还要人工和食材，应对税款，哪里能真的给你放肉，有猪大肠、猪心猪肝就不错了。
不过猪杂料理好了，未必不是好味道。
杨松就很喜欢这家的猪杂，灵敏的鼻子告诉他这里面至少有两味他从来不知道的香料。
所以，留下来，找到它。
还有就是这家老板的饺子馅很有意思，除了猪肉木耳野菜馅儿，还有其它的，没什么固定的搭配，什么食材便宜就用什么，价钱还不变。
这就是生意。
杨松留下后，如愿见识到野菜鱼肉馅、野菜虾米鸟蛋馅、还有纯野菜馅儿，以及干萝卜泡了卤肉汤包饺子。
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老板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