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像读书人那样文绉绉的讲道理。
他用自己的人生经验，给天香楼的众人上了最为简朴的一课。
有些事，你觉得古怪，觉得不能理解，并不是说那些事就错了。
恰恰相反，你不理解的事，是因为你不懂。
杨松也不放心，刚好听到石磊的话，干脆出来解释：“掌柜的，你信我，没问题。”
他的厨艺，就是抗打的底气。
杜掌柜被说服了：“那我们试试，就明天一天，如果出事，杨大厨你就得听我的。”
“可以。”
又是打赌，杨松就没输过。
天香楼正式营业前，牌子竖了起来，告示贴了两大张，很是醒目。
为了防止有些人忘记看，或者是不识字。
杜掌柜还请了个打快板的先生，敲着快板从队伍的这头说到那头。
来来回回，换着俏皮话的说，意思就一个。
排队的人听着热闹，时不时的叫好捧场。
天香楼这边热闹非凡，别家酒楼，尤其是醉杨柳和一品楼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杨松在后厨忙得不行。
学徒们只配摘菜洗菜，连切菜的权力都没有。
像石磊和其他几位大厨，倒是能帮着切个菜，或者摆个盘。
还有大厨专门负责给杨松烧火。
古代的大厨们，别的不说，这基本的站桩切菜水平倒是不错。
不过也仅限于切切蔬菜，切肉也就只有石大厨够资格。
更别说切豆腐了。
杨松也算是有帮手了。
热菜凉菜流水一般送出去。
只是做菜，杨松还没那么忙，他是一边做菜一边教学。
“看见没有？不仅切菜要注重纹理，切肉也更要注意，就拿切猪肉来说，每头猪的切法都不一样。
拿到肉的第一时间，一定要学会观察，想一想再下刀。肉不同，下刀的角度，还是力度都必须调整。
还有刀的温度，我建议大家，每次切肉前看，都把刀过一遍凉水，不能用热刀切肉……”
杨松教的很杂，从处理食材开始。
“大家不要小看切菜，一道菜，切菜的方式稍微有些不同，味道相差何止千里。
别的不说，就切青椒丝，切纵丝，细细长长如同花针、细雨，再去炒菜，下锅的瞬间得对火候格外的敏感，锅里其它的配菜最好也是丝，什么萝卜丝、肉丝，刀工不能不好。”
杨松不藏私，他甚至会手把手教导。
后厨不论是厨师，还是小工，都可以学，不懂就问，杨松全部解答。
本来有几个厨师帮忙切菜、烧火、摆盘，杨松应该轻松许多，谁让他还得教学？
普通的菜式，杨松教，复杂的，他也教。
“大家加把劲儿，把中午的菜都出了，下午我教你们吊高汤。”
厨师、学徒眼睛都亮了。
吊高汤可是技术活，属于老师傅压箱底的绝活。
很多大厨师吊高汤时，都会把徒弟赶出去，自己关起门来悄悄的练。
大家想学，还得靠偷。
杨松居然正大光明的教导。
“这不好吧？我们都没给过拜师礼。”就连石大厨都不好意思了。
经过相处，杨松不藏私，他们都很感激。
杨松要教他们吊高汤，大家伙高兴归高兴，还有点害羞。
“不用给拜师礼，我又不收你们当徒弟。”
杨松对徒弟的要求很高。
徒弟是他的传人，要求是一方面，还得对人家负责。
杨松自觉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教导徒弟，但是他可以指导更多的人。
“没事，别担心，你们放心学，我不担心你们抢我的饭碗，谁学得好，我亲自做菜嘉奖，可以点菜。”
“谢谢杨大厨！”
“那就好好学！”
“一定一定！”
古代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工具，比如手机，普通人没有那么多消遣的玩意。
时间更加充足，眼睛和颈椎更好。
学起厨来个个拼命。
杨松教的也很起劲。
天香楼的后厨一直灯火通明，众人都忙碌的很。
杨松在后厨活成了国宝级，只要他出现，蜂蜜水、甘蔗甜梨茶随时备着，只要他嗓子稍微有点不舒服，立刻就有人双手奉上。
或者，杨松只要忙完一个阶段，需要休息时，椅子安排上，还有人帮着捏肩捶腿。
晚上收工，杨松的房间里浴盆热水、干净的衣物也都准备好了。
某天，杨松刚脱了衣服坐进浴桶里，一双柔软滑腻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奴家为你擦背好不好啊——”
美人软语温柔，惊得杨松差点从水里跳出来。
“你住手！”杨松转身，看清楚了女子的模样。
她穿得真前卫，布料又少又透明。
透视装这玩意被发明的挺早啊。
灯火葳蕤中，女子居然只穿了鸳鸯戏水的大红小衣，乌黑的长发盘起来，显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芙蓉面上全是挑逗。
“你出去！”杨松指着门，想了想补充道：“穿上衣服出去！”
“公子，可是奴家哪里伺候的不好？惹你生气了？”这声音嗲得真专业。
“没有，我不需要，你出去！”杨松说着，又大声问：“谁安排的？把她给我弄出去！”
“杨大厨，你最近辛苦了，我们看你也没娘子，总憋着不好，大家一起凑钱为你请的花蕊娘子，您随意您随意，我们这就走，坚决不听墙角。”居然是石磊。
有些人真的只是看着正经。
杨松对白水城已经很熟悉了。
花蕊娘子的大名，作为直男他不可能没听说过。
白水城作为边境最繁华的城市，除了拥有多家酒楼，还拥有不少青楼楚馆。
花蕊娘子正是暖香阁最近声名鹊起的头牌娘子，据说经她伺候过得客人没有不夸好。
就像杨松做的菜，吃过的人都说好。
请这么一位当红的头牌可不便宜。
“杨大厨，别客气别害羞，哥几个钱都付过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先走了。”
几人笑得贱兮兮的跑远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啊。
杨松能听得出来，以他的房间为源头，整个院子都没人了。
为了方便他和这位花蕊姑娘，真是辛苦他们有房间归不得。
“公子，别赶奴家走好吗？奴家对你可是仰慕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