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午夜,咖啡厅。
一座大圆桌坐着五六个人,皆西装革履,座位之间的距离明显划分出了两个不同的势力。
此时是午夜时分,整个咖啡厅空荡荡的。
“哗哗……”外边下着倾盆大雨,成了装点室内的背景声。
“你真的打算放手?”说话的是一个梳着流行发型的青年,圆眼睛,薄唇,鼻子挺立。
“呵呵,不相信吗?这可是你的手笔啊!”青年对面的人语气嘲讽。
他身子向前一倾,从阴影中露出了面容,竟与对面的青年有七分相似!
两人正是文·舍洛和罗·舍洛,文·舍洛是小舍洛的真名,只是人们更倾向于叫他的外号,而罗·舍洛便是小舍洛心心念念想要置之于死地的私生子了。
可现在不知为何,小舍洛的眼中却毫无敌意,脸上笑容和煦,倒是罗·舍洛紧皱着眉头,不断打量对方,像是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挖掘出谎言,但他失败了。
“你的烟。”小舍洛扬了扬下巴,罗·舍洛低头一看,夹在指缝的香烟已经燃烧了大半,长长的烟灰,落在一份文件上,罗·舍洛赶忙将文件拿起,吹掉上面的
灰烬。
只见那文件写着醒目六个大黑字:《股份转让协议》
“哈哈哈?瞧你这个熊样子,父亲为什么会选你!”和煦的笑容一瞬间变成愤恨,嫉妒,小舍洛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罗·舍洛见对方调笑自己,却没有反驳,只是冷笑一声:“你不会懂的,永远不会!”
“律师先生,麻烦把印泥拿过来。”
罗·舍洛的律师早有准备,从兜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鲜红如血的印泥露了出来,罗·舍洛伸出食指在上面按了按,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狠狠按下了手印。
随后他将文件一转,朝向小舍洛,印泥也缓缓递了过去:“来吧,弟弟。”
小舍洛猛然抬起头,嘴巴张开一个口子,瞳孔瞬间放大:“你刚才叫我什么?”
“弟弟啊。”罗·舍洛放下印泥,神色坦然的靠在了椅子上:“你随然曾经派人陷害我,让我差点身败名裂,但我们终究是兄弟。”
“呸!你这种下贱的私生子也配和我称兄道弟!”小舍洛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似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哗啦啦……”像是在回应小舍洛的愤怒一般,一阵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一看,是服务员盘中的咖啡杯摔碎在了地上,滚烫的咖啡还在地上冒着
热气。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立即蹲下身来,不顾烫手将杯子碎片重新收回到铁盘内,虽然立即快步走进后台了。
罗·舍洛不解的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这是父亲的意思,他说我们兄弟之间应该和睦相处,互相扶持。”
“哈哈……那个老不死的!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小舍洛歇斯底里的狂笑着。
“你对他放尊重点!”罗·舍洛手指小舍洛眉间,大声喝骂道,他胸膛剧烈起伏着,这愤怒不似作假。
“我不尊重,又能如何?”小舍洛的笑容邪气十足,语气嘲讽。
“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父亲生前反复嘱托我继承遗产后让你在公司留有一席之地,让我好好待你,现在看来,还不如养一条狗!”罗·舍洛义正言辞,神色激
荡。
“哈哈……老东西只是在作秀罢了,我跟了他20多年,却还比不上你一个刚来的杂种!”小舍洛挑衅的看着对方。罗·舍洛显然也是个受不得激的主,涨红着脸
,二话不说就挥舞着拳头向小舍洛冲了过来!
一旁众人忙将二人拉开。
“别以为我非得要你签字,要不是你主动派人来找我,咱们只会在法庭上见面!”罗·舍撑起伞,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哈哈……等会!”小舍洛像中了魔障一般,笑个不停,眼角似有一滴晶莹之物划过。
他伸出颤抖的手,按了印泥,手指却停留在文件协议的上方,迟迟不肯落下,罗·舍洛也不打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气声。
良久,小舍洛终于咬着牙,狠狠将手指按下。
……
第三日,午时,小舍洛的别墅空荡荡的,往日在其中走来走去的佣人不见了踪影,阎阳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
“阎阳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走啊?”一个苍老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阎阳转过头去,管家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皮肤上满是褶皱,布满了黑褐色的老人斑。
“马上就走,老先生将来又有什么打算呢?”
“哎,我一把年纪了,也该回家养老了。”年迈的管家眉毛呈倒八,嘴角下撇,“少爷干了很多坏事,我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如今才酿成了大祸。”
“老先生不必自责,轮回报应而已,与你无关。”阎阳垂下眼皮,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一饮而尽。
“我先告辞了,老先生保重。”阎阳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孑然一身,向门外走去。
背后传来老管家的道别,阎阳挥了挥手,出了大门,回头一望:“舍洛家族,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纵使这几日都在与小舍洛斗志,阎阳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和蓝宫通过暗网进行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在下山的时候,阎阳从商场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又在店员怪异的眼神下买了几套女式服装。
“想必被当成女装大佬了吧。”阎阳无奈扶额。
走到街边,正准备打车,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阎大哥,可算等到你了。”
阎阳无奈的笑着:“卢克,你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不是说了不来用接我啊。”
“本来也不打算来的,主要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