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想什么，”纪南湘手指抚过画像上孩子的眉眼，“我画的时候只在思考，我的孩子将来到底会长什么样，我一点都不希望她长得像你，可又不能画的完全不像你，所以我只能在你面前装，配合你演戏。”
明宴辰咬紧牙关，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真想掐死她算了，然后他也跟着去死，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纪南湘轻轻叹了口气，“我明明对你的触碰那么抵抗，却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我真的好累，感觉面具戴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了。”
明宴辰伸出手想要去拿她手里那张画像，她用力扯了下，生怕会像刚才一样，最终还是松了手。
他们两人的合照无所谓，撕了就撕了，但这是团团的画像，她不舍得。
男人抬手朝她指了指，随后一语不发的走出了卧室。
只剩下她跟孩子后，气氛就安静了下来，纪南湘把女儿放到旁边的小床上，自己则趴在床边盯着团团的小脸看。
小家伙的眉毛很淡，脸蛋又嫩又白。
纪南湘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孩子渐渐睡了过去，没多久后，听到卧室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
她仍然低着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明宴辰走到床边后站定，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冷冷地开了口：“去洗澡。”
纪南湘神色一僵，很快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
明宴辰扯了扯颈间的领带，然后在床沿处坐下来，“你既然都妥协了，那我们也该像以前那样。”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你别想再碰我一次。”
“我能让你见孩子，也随时能让你见不到她。”明宴辰双手按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反抗，“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要听到你在我身下叫，像从前一样。”
“你做梦！”纪南湘压着声音，生怕吵到孩子所以不敢太大声，“明宴辰，你这样做是婚内强暴！”
他直接将她推倒在了大床上，“你声音再大点，让你女儿好好听听，她爸爸强暴她妈妈的动静。”
纪南湘怒不可遏，用尽全力去推他，“松开！”
她虽然已经极力在压制声音，但两人闹出的动静还是不小，躺在小床上的团团发出声嘤咛，许是被吵到了，小手也动了动，看着像是随时要醒来。
纪南湘没办法，只好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可她的身体对他的触碰排斥到了极点，面对他这样的亲近不可能毫无反应，总要有点反抗的，哪怕这点反抗微乎其微。
明宴辰压下俊脸，“你以为这点反抗能起到什么作用？”
纪南湘不想面对他眼中的狠戾，便狠狠闭起了双眼。
她多想说服自己坚硬的心软下来，多想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而委曲求全的留在这个人身边，多想忘记过去所有的不愉快。
她割舍不下孩子，也不舍得让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或许她也能忍下来，哪怕忍得度日如年，但只要能陪在女儿身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只是……
如果她留下来，就势必会活得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明宴辰要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具尸体。
就如同现在，他要她的反应，可她给不了。
纪南湘死死咬住唇瓣，唇齿间漫开血腥的味道，她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样，咬得越来越狠。
这种耻辱，当真是终生难忘的。
她偏过头，目光在触及到女儿安然入睡的模样时心定了几分，伸出手想要触碰。
明宴辰却一把拉回了她的手臂，将其禁锢在身体两侧。
纪南湘知道反抗也只是徒劳，索性放弃了挣扎，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不知道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下一动不动的人，他眉目沉定，让人看不透心思。
时隔多年，他仍记得刚认识她时的样子，那时她肆意桀骜，目中无人，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可如今呢？
这朵玫瑰在他的摧残下正在慢慢枯萎凋零。
明宴辰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惶恐，其实他知道，越逼她就会越适得其反，可他实在黔驴技穷了。
有生以来，这似乎还是他头一次这么无措，半点别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低哑的声音细听之下还带着一丝丝祈求，“南湘。”
纪南湘松开紧咬住的唇瓣，尖利的牙齿在刺入那层皮肉后又缓慢拔出，痛得她蹙起眉头。
明宴辰沙哑晦涩的声音落在她耳边，“真的，非要离开不可吗？”
她强忍痛意，确定而坚定的回了他一个字：“是。”
男人薄唇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轻轻吻着，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物品一样，纪南湘满脸的泪，“明宴辰，我要离开江城，更要离开你。”
这个她出生的城市，这个她成长的城市，她在这里待的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明宴辰亲吻她的动作顿了下，“这种话，你说过多少次了？”
尽管从她嘴里听到过那么多次，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每次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涌出恐慌。
他似乎听不得从她嘴里说出“离开”二字，每每听到，就感觉连身带心都难受无比。
“你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在你耳边说，直到你还我自由为止。”
明宴辰什么都没再说，缓缓撑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纪南湘侧躺在床上没动，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凋零，如果走不了一直留在这里，她将彻底枯萎，再没有绽放盛开的那一天。
如今，只有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才能令她彻底活过来。
半晌后，她也撑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
不管她有多狼狈多难堪，都是不想让女儿看到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