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琛清冽的眸子扫向明宴辰，语调沾了残忍的血腥，“说起来，当年我落到那个下场，也有明三少的一份子，是吧？”
“是。”明宴辰冷笑声，承认的坦坦荡荡，“纪南琛，江城想要你死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包括我。”
他不怕他，也不必否认。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纪南湘，他根本不会放他那一马。
“还犹豫什么，把他弄死，再把这个什么宋局长弄死，”卡尔跃跃欲试的活动着手腕，“明三少一死，你可就少了个劲敌。”
他知道，心慈手软在这个男人的人生字典里就不曾存在过，尽管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里可是比谁都狠辣歹毒。
何况，今天真的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机会。
纪南湘张张嘴，有些话到了喉咙口，却根本发不出声。
她紧紧扯住纪南琛的衣袖，轻轻喊了声，“哥哥。”
纪南琛摸了摸她的头，“乖。”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无非是不想让他动明宴辰罢了。
“我不喜欢欺负残疾人。”纪南琛目光重新落向那个男人的身上，在他被血染红的手上扫了一圈，眼中满是嘲弄，“所以，今天算了。”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欺负残疾人，只是当着他宝贝的面，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明宴辰下手。
明宴辰四年前是因为湘湘才放了他一马，今天他又何尝不是因为湘湘而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卡尔语塞了几秒，然后幽幽道：“我记得您以前也没有不欺负残疾人的习惯啊……”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原则了？
明宴辰这个人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绊脚石，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纪南湘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未出声，也没有为明宴辰求情，只是埋在他胸口一直断断续续的哭。
只是，尽管她一句话都没说，但仅仅只是这样就让纪南琛下不了手。
男人犹豫片刻，还是低低地问了声：“湘湘，如果……如果哥哥杀了他，你会不会难过？”
卡尔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难得到就像他当初被人扳倒一样，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明宴辰身边没有一个人，自己又受了伤，他想趁此弄死他简直易如反掌。
而他也确实动了这个念头。
纪南湘抬了抬头，瞧见对面的男人也正冷冷睨视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看到他眼里好像漫出了失望的嘲讽，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明宴辰如雕塑般立在她跟前，纪南湘渐渐失去与他对视的底气。
他皮笑肉不笑的拉了拉嘴角，“纪南琛，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以为能杀得了我？”
不过是伤了一条手臂而已，他还不至于无能到被人弄死在这里。
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能丢了命，那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卡尔也看出了纪南琛眉眼间的犹豫，他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他最疼爱最在乎的人就是这个妹妹，而明宴辰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妹妹爱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纪小姐，既然你都打算跟他离婚了，那他跟你可就没什么关系了。”卡尔将劝说的目标转向纪南湘，“但这位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们血浓于水，如果你今天不舍得明三少，那没准将来哪一天他就会害死你哥哥。”
纪南湘咬着唇不出声，但搂住纪南琛脖子的手却越来越用力，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没想过让明宴辰死。
纵然她恨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他，但她也还是没想过让他死。
卡尔见她沉默，还以为她是在纠结，女人嘛，都是心软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还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她一时半会儿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纪小姐，我调查过你们的婚内情况，明三少对你似乎并不太好……”他默了片刻后继续谆谆善诱，“先是不顾你的生死把你送到绑匪手里去换纪曼凝，然后又为了纪曼凝拧断了你的手，最后还为了逼你离婚拍下你跟别的男人的裸照……他可是你的丈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