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湘没有拒绝,她知道方白薇的来意,也知道拒绝没有用。
所以,反而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到咖啡厅后,她推门走进去,微微颔首朝方白薇打了声招呼,“您好。”
方白薇冷哼,“坐吧。”
纪南湘拉开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今天来找你为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方白薇开门见山,也懒得同她绕圈子。
纪南湘将包放到桌子上,淡淡笑了下,故意装傻的回答,“我不清楚,为的什么?”
她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她面前,“我们做个交换,你把孩子给我,这笔钱就是你的。”
纪南湘挑了挑眉,难得有兴趣的问,“那这里面有多少钱?”
“一千万。”
“明夫人,您还真是大方。”她笑了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嘲讽的冷漠,“要别的东西,或许我会答应,但孩子不行。”
方白薇没想到她如此油盐不进,“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也不好找男朋友,还不如把他还给我们。”
“您应该是误会了,哲哲真的跟明宴辰没关系。”
“纪南湘,我们都知道真相了,你再否认也没意思,带一个孩子在身边,哪比得过手里有一千万舒服?”
纪南湘听着她的话,忍不住轻笑声,“我开心就行,不要求舒服。”
“这个孩子既然是宴辰的,我们就一定不会让他流落在外。”方白薇认定的事情,肯定是谁劝说都没有用的。
纪南湘睨了她一眼,“你们就这么确定,哲哲是他的孩子吗?”
“宴辰自己说的,我当然相信。”方白薇猜到了纪南湘没那么好打发,“你要是答应了,或许我还能偷偷抱着团团跟你见几面。”
纪南湘一怔。
一千万的筹码没有诱惑到她,对于她来说不过也就是一笔钱财上的数字而已,但这个筹码不一样。
方白薇真是掐准了她的弱点和痛处。
“你觉得我给你开的条件怎么样?如果觉得钱少,我也可以再给你加点……”
“没错,我是很想见我的女儿,”纪南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在看到方白薇眼底燃起一丝希冀后,又话锋一转道:“但哲哲是我的,我谁也不会给,懂吗?”
“纪南湘,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不是固执,只是我不会卖自己的孩子,因为对于我来说,孩子比钱更重要。”纪南湘深吸了口气,“还有,我最后再说一次,哲哲的爸爸不是明宴辰,是谁也跟他没关系。”
说完后,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拿着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方白薇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一口气哽在喉间。
直到回家,都没咽得下这口气。
她看得出来,宴辰尽管对纪南湘当年的离开心有怨念,但也舍不得逼她。
指望着他将哲哲带回来,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还是得她自己上才靠谱点。
心里一产生这个念头,就立马付诸了行动。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方白薇找到个中间人,给了他一笔钱,然后又给了他样东西。
对方将东西接过来仔细看了下,“这个东西,想要蒙混过去怕不是件简单的事,你说的那个鉴宝师虽然资历不深,但却是专业的,肯定能看出来是赝品,第一关就过不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对方想了想,“您手里有没有什么真假难辨的宝物?如果没有,可以找人去淘点回来。”
方白薇犹豫着,“这件不行吗?”
“肯定不行,这件假的太明显了,真假难辨起码得有九成以上的相似度,这样她还有可能入套。”那人思忖几秒,又接着道,“但能达到那种相似度的赝品也不好找,所以她很难入这个套。”
方白薇想了想,“这样吧,东西我会想办法找,等过几天我给你拿过来。”
那人点点头,“行啊,只要有就行。”
方白薇想到纪南湘那个孩子,闭了闭眼,算是豁出去了,“不过到时候得由你出面,而且不能提到我,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我不会少给你钱。”
“行行。”
过了两天,她果然如约送来了东西。
心里不是没有担忧,但想到鉴定完毕后东西还是能回到自己手里,那一点点担忧似乎也就无足轻重了。
回到家,看到明宴辰坐在沙发上,团团坐在他身边,正拿着一个画本在涂鸦,一边涂一边自恋的夸自己,“我画得可真好看。”
佣人在厨房切了盘水果端上来,放到茶几上。
叶蕊回头问道,“团团吃吗?”
小丫头摆摆手,“不吃不吃,你们吃吧。”
叶蕊也没吃,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换了个电视台,画面一闪过后,屏幕里出现了个鉴宝的节目。
方白薇下意识喊道,“别换了!”
她声音有些激动,听得叶蕊惊了下,手里的遥控器都差点因为没拿稳而掉在地上。
明宴辰也被她这一声喊的抬起了头,不明所以的看向电视,这才发现屏幕上竟然有纪南湘的身影。
团团低着头,并未发现电视里的人。
叶蕊攥紧手里的遥控器,感觉心里那股平日里被死死压住的嫉妒又开始翻涌起来。
这个电视台会在固定时间点放鉴宝节目,但每次的鉴宝师都不一样,明宴辰以前也看过几次,但还没在上面看到过纪南湘。
她还是那身装扮,黑长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身上穿了件小西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件件藏品经过她的手中,最后被估定出价格。
又一件宝物经过她手,收藏家听到她的估价后脸上漾开喜悦,激动的起身朝她鞠躬,“谢谢,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叶蕊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了眼明宴辰。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没有激动也没有逃避,正常的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样,她心里就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