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机场喧嚣扰攘的声音传入耳朵,洛如初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竟有自己的身子漂浮了起来,正在缓缓上升,远离滚滚尘世的错觉。
“初初~”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
洛如初身子僵了僵,睁开眼,夏之桀有些疲惫病态的容颜就这么撞入她眼帘。
“夏之桀,你……没有休息好吗?”
她有些慌乱的站起身,仰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心里,微微的泛着疼,无关情爱,只为友谊。
“工作上的事有些烦心而已,待会儿补一觉就行了,你呢?在锐眼财经上班,还习惯吗?”
夏之桀并不知道洛如初今天才第一天去锐眼财经上班的事。
“嗯,挺习惯的,同事们都很好相处,工作也很快就上手了……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洛如初听了他的话,很快反应过来,在齐桓有些担忧的面色中,点了点头,如此回答。
“初初,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曾经向你许诺过,会给你一个适合你发展才华的平台和空间,这一点,无论我们的关系是朋友还是其他,都不会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些天来,这些话一直盘悬在心中,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夏之桀尽数说出。
“我都懂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对你说谢谢!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能够那认识你,和你成为朋友,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但是,夏之桀,我也恳请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两人还说了很多很多,而齐桓也适时的找机会离开,给他们留下说话的空间。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夏之桀才就当结束这场交谈。
他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洛如初搂入怀中:
“初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我,如果他对你不好,让你受了任何委屈,千万不要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哪怕只是作为朋友,我也该知道这些,不是吗?”
“嗯,夏之桀,我保证,以后再遇到过不去的坎,我一定不会再自己扛!”
但是,我会找不到其他援助的情况下,才向你开口求援。
洛如初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傻丫头,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夏之桀松开抱着洛如初的手,后退一步,摸了摸她发顶,将她头发揉乱后,欣赏的看了会儿有些狼狈的她,转身大步朝机场内去。
初初,最多半年,我一定会回来。
要那时,我一定会把你从家里人身边抢过来!
初初,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
洛如初看着夏之桀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鼻头一阵发酸,待到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然滑落脸庞。
她想,会不会是因为愧疚呢?
她伤害了这世上待她至好的一个男人。
……
齐桓将她送回御苑,临下车前,他问:
“现在已经七点,你这么晚才回来,湛厉冥会不会为难你?”
“放心吧,他说了会给我足够的尊重,送别友人这种事,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怎样的?齐总,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洛如初说完,直接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朝住宅内去。
齐桓调转车头离开的同时,幽幽的冒了句:
“如果真是有足够的尊重,你又怎会连请我进去喝杯水的基本礼节都没有?洛如初啊洛如初,为何你明知前方是个火坑,是无尽的深渊,还要舍弃就在眼前的幸福,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齐桓想不明白,难道对一个人的爱,就真的能让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夏之桀为了洛如初,选择屈服,回东部大省去,以半年的蛰伏换取无上的权利,为日后夺回洛如初做铺垫。
而洛如初,又因为对湛厉冥的爱而活得这般没有尊严和自由。
人生艰难,活着已是不易,为何连感情都非要搞得这么辛苦?
……
洛如初进入别墅,林安正好从别墅旁泳池那儿的门进来,见她回来了,他笑呵呵的迎上前:
“少夫人,上班很辛苦吧,这时候才回来,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做?”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洛如初摇了摇头,就迈着疲惫的步伐上了楼。
进到房间里,她随手将包扔床头柜上,自己也直接身子后仰,朝后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盯着头顶漂亮精致的水晶吊灯,优雅风格的天花板,洛如初一度失神。
今天看着夏之桀在机场那般颓丧,她心里很疼。
虽然清楚这不是爱,但这种感觉仍让她觉得不安……
洛如初尚未想出个所以然,头顶突然笼罩上一层阴影。
她惊了一跳,瞪了眼神出鬼没的湛厉冥,撑着身子从床铺上爬起来,没好气的道:
“你走路都没声的吗?都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一直都在这房间里,只是你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我。”
湛厉冥声音出奇的平静,无波无澜,好似机械在发音。
洛如初惊了下,再次抬头看向他,入目的是他不带丝毫情绪的脸,和平静的得令人心惊的眼眸。
洛如初心一沉,难道他知道她去了机场送别夏之桀?
“湛厉冥,你听我解释行吗?”
洛如初声音有些发颤。
“洛洛,你还是在怕我。”
湛厉冥平静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失落。
“我不是,我……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说话。”
洛如初绞尽脑汁的措辞。
湛厉冥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在床沿坐下,并不看她,开口:
“你说吧,我听着。”
“你……你现在心情不好,对吗?”
洛如初心里有些难受,在解释之前,她想亲耳听他说,他是不是真的心情不好?
“嗯。”
湛厉冥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洛如初心沉了沉,再开口,语气已然平静下来:
“我下午的确是去机场送夏之桀了,陆祁楠动用你外公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回东部大省,而我和夏之桀朋友,朋友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