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听到父亲可能终身瘫痪的消息,仿若遭受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脸色刹那间变得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他的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陆家的荣华富贵,那些奢华的宴会、众人的阿谀奉承,而这一切的支撑就是父亲陆德安。
如今父亲倒下,他仿佛看到了陆家大厦将倾,那些平日里看似友好的家族和生意伙伴,定会如饿狼般扑来,将陆家的财富和产业瓜分殆尽。
自己呢?没了父亲的庇护,就像失去了大树的藤蔓,只能任人践踏。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心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扑通!”陆辰重重地跪在姜浩帆面前,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他双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抱住姜浩帆的腿,脸上涕泪横流,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院长,院长啊!您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他是我们陆家的天,要是他倒下了,我们陆家就完了。
您是这医院的院长,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无论如何您都要救救他啊,我给您磕头了!”说着,他的额头如捣蒜般不停地撞击着地面,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红肿起来。
姜浩帆面露为难之色,他深知这病情的棘手,但看着陆辰如此绝望,还是犹豫着说道:“如果陆先生愿意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刚才展现出的医术堪称神奇,或许能创造奇迹。
”陆辰一听,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一般,猛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愤怒和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院长,您是不是糊涂了?他不过是我们陆家收养的一个野孩子,一个低贱的家伙。
他能有什么医术?说不定就是他克的我父亲,才让我父亲变成这样!”他边说边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着陆远,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那些把戏,不过是骗人的鬼东西,还想让他来救我父亲?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姜浩帆气得满脸通红,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怒地盯着陆辰:“你这个无知的家伙!你根本不知道陆先生有多厉害。
就在刚刚,他用中医之术把几乎已经没救的刘桂芬女士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你没看到那些神奇的针法吗?每一针都精准无比,那是对人体经络和穴位的深刻理解,是我们这些学了一辈子西医的人都望尘莫及的医术。
你要是再这样固执己见,耽误了你父亲的病情,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陆辰听了姜浩帆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他心中虽然对陆远充满了怨恨,可父亲的生死就在眼前,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他的眼神开始闪烁,心中犹如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在怒吼:“他怎么可能救得了父亲?他就是个废物,不能让他碰父亲!”另一个小人则在焦急地喊:“现在只有他有可能救父亲了,要是父亲没了,陆家就完了,你也完了!”陆辰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心中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
他慢慢走向陆远,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远的眼睛,满脸不情愿地说道:“陆……陆远,你……你跟我去看看我父亲吧。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远看着陆辰,心中冷笑,这个曾经把自己踩在脚下、肆意羞辱自己的人,如今也有求到自己的时候。
他本不想理会,但一想到陆德安的养育之恩,虽然其中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还是压下心中的怒火,只是淡淡地说道:“带路吧。
”两人来到病房,陆母正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她一看到陆远,眼中顿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那眼神仿佛要把陆远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般冲上前去,尖锐的指甲差点划到陆远的脸,她指着陆远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都是因为你,我们陆家才会变成这样。
你就是个灾星,从你进我们家的那一刻起,就没给我们带来过一点好运。
你克死了我们陆家的财运,现在又克得德安中风瘫痪,你怎么不去死啊?”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病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向陆远。
陆远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双眼怒视着陆母,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你们陆家对我又有什么恩情?这些年我在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本念在往日的情分,不计前嫌想来帮忙,你们却如此对我,真是不知好歹!”陆母却丝毫没有收敛,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中布满血丝,继续歇斯底里地吼道:“帮忙?你有什么好心?你就是想来看我们陆家的笑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们陆家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你给我滚!”陆远气得浑身发抖,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好,既然你们这么认为,那我走!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不看病房里那些惊愕又愤怒的眼神,心中满是被误解的痛苦和对陆家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