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花宁浑身一紧,蓦然回头盯向了只带着自己暗卫而来的扶青。
她沉下眼:“我的错你知道多少?”
目光幽幽地瞥向他身后的两个暗卫,左边暗卫小左是叶麟。
知道小左就是叶麟后,花宁再次面对扶青时,五味陈杂。
如果叶麟的主子就是扶青的话,那么在人界他做的一切也都是扶青指使的,那么扶青....
他就是她最大的敌人之一吗?!
想到之前的种种,特别是三千年前在巫诡境地救了他们,加上耗损自己七条尾巴救下叶麟时,她的情绪异常的激动,难以掩饰的后悔,自责更多的沉沉的压抑般的愤怒一冲而上,猛烈游走在血液里,烧灼着血液,让她浑身难受而控制不住地掌心里蹿拉出熊熊的劲力。
“你倒是能说出我多少的错?”她再次质问。
在别人眼里,感觉她下一刻就会暴走。
扶青温润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狰狞和坏人该有的气质,冷冷道:“你差点导致人妖壁垒撕裂,毁灭人界,这是你的失职,你作为管理者沉迷在人类身体里游戏人生,置人妖两界不顾难道不是你的错?”
花宁怒火攻心:“这一切背后的幕后使者难道不是你吗?你教唆自己的暗卫,难道不是试图毁灭整个人界吗?!”
扶青微微一愣。
下一刻,她便指向他左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暗卫:“所谓的小左,难道不是骗我的叶麟吗?吃了陈宇,收取了他的再生能力改变气息就以为我识别不出吗?”
扶青沉默,皱了下眉后忽地一笑:“看来你都知道了。”
滑落,那暗卫直接甩开了自己的披风,取下了兜帽,露出的正是叶麟的面容,他朝花宁咧嘴一笑:“能在人界博得管理者大人的喜爱实在是我的福气。”
花宁气的直接握紧掌心中疯狂蹿动的妖力就要冲上去想杀了叶麟的时候,她的右手忽然被裴祁紧紧握住,并被劝道:“冷静点,小心中了他们的计,毕竟能找到这里来,我不信这是巧合。”
“还是咱堂堂的尊主大人淡定啊。”扶青朝裴祁笑了笑,然后温和地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魏明的未婚妻有假,是你花宁才是真,埋伏这么久,果然抓到了丝丝线索。”
“找到了又如何?事到如今,你做的这些事,界门知道吗?如果界门知道了,你的惩戒就是永世不得超生!”花宁又气又恨。
气的是这么多年一直被扶青这个虚伪的家伙骗了。
恨得是她的无知愚蠢,被人当个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扶青淡淡一笑:“你还想靠着界门翻盘吗?事到如今,你们已经是进入过藏书阁禁地的人了,难道还猜不出其中的恩恩怨怨?”
她瞳孔皱缩震惊地反问:“你这话.....你知道我们去了藏书阁?”
“是啊,不然这鱼饵抛出,如何让你们一步一步主动去呢?”扶青淡淡地说着。
“那可是藏书阁!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藏书阁那里动手脚,还敢在里面藏那么大的丑事,你难道就不怕被其他长老撞破?!”花宁下意识地也握紧了裴祁的手。
裴祁低低地看着被她握紧的手,眸光微微涟动。
扶青笑而不语,缓声好久才说:“藏书阁那种地方,如果真的是我一人所为,这么多年,你真觉得我不会暴露吗?然而我没有暴露,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花宁脊背猛地一凉,生出一身的冷汗,目光颤颤不停:“你.....你们整个界门......都在狼狈为奸,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整个界门狼狈为奸在一起的!
这简直是五雷轰顶!
给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脸色刷地一白,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还好是裴祁扶住了她,裴祁低声道:“阿宁。”
多久没这样唤她了,让她在这一刻多少感受到了一丝温情,红着眼看着裴祁质问道:“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扶青接住她的话:“你算什么?你是人妖两界的管理者啊。”
“闭嘴!”
裴祁猛地挥出妖力。
扶青轻松避开,歪头一笑。
花宁心痛如刀割,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道:“整个界门都在做这样不义之事,我这么多年还在为他们卖命,什么管理者,分明就是他们宰杀妖界的工具人,随便都能唾弃的棋子!”
裴祁拧下眉,握住她的手:“别多想,一切还有我。”
“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着裴祁,万分悲痛,为什么觉得她这一生都活在被人的棋局里?
扶青还要趁火打劫,火上浇油:“但你也不是单纯的工具人,你可知这么多年院长为什么要偏偏让你当管理者?而左旸当年为什么那么针对你?想要置你于死地?”
花宁看向扶青:“你知道什么?”
“除了你能成为赤涟的主人,我们必须要控制住你,能让你成为我们铲除裴祁外,更重要的是.....”
扶青朝她缓缓走上两步,隔得很近,生怕她听不清楚似的:“三千年前院长占卜,算出三千年后能够挡住他大业的人就是你!”
花宁震惊。
裴祁目光忽地一沉,眸中一片漆黑。
“你是变数,我们必须要掌控你,在无法掌控你的时候,在我们维持秩序出问题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让你背锅,顺利成章地杀了你,当年我进入学院,不过也是为了监视你,而不是魏明。”扶青终于说出了隐藏许久的事实。
字字诛心。
让花宁的脸色更显苍白。
她整个人几乎气的发抖。
原来,到头来活在梦里的,一直是她一个人。
“当年你师父被困草屋,不过也是想带你逃离,不过整个妖界都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人又能如何?最后妥协,封印你的记忆,再次成为我们的傀儡也不过是委曲求全暂时保你性命而已,但他不知道,你始终是弃子,界门不需要你的时候,随时都能抛弃你,杀死你。”
扶青轻飘飘地说着事实,却不知道这字字如同锋利的刀尖剐着她的心头肉。
花宁气的脸色铁青,太阳穴上青筋突出,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了:“那你们杀我师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