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氤氲着腾起的水汽，将她整个身子都映衬的发白。
花宁捂哪里都来不及了。
尴尬地直接叫了起来，顺便完全是下意识地挥拳出去打人。
裴祁一掌将她的拳头握住，盯着她的脸，眼神忽然就冷凝下来，十分寡淡和嘲讽：“竟是你，怎么，现在就想用你这副身体来*我？你觉得还有吸引力吗？”
花宁愣了下，赶紧用另一只手摸了自己的脸，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糟糕，易容效果过了！
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裴祁却说着她觉得很陌生过分的话：“告诉你，对我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你我还没看腻吗？”
花宁晃了下身体，裴祁冷冷地甩开她的拳头，转过身，抬手一挥，一件宽大的外袍便落在了她身上，她脑子嗡嗡的，又听他冰冷无情地说道：“还是说，你刚才是想用你想要*门外的那些人？”
“你....你在说什么？”
花宁目光颤颤，完全不相信这种话是裴祁说出的话，她拢好衣服从浴缸里出来，几步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我刚才脱衣服，只是怕.....不想让扶青.....”
“原来你是为了*那扶青？”裴祁侧过脸来讽刺一笑：“三千年前你跟他就有些暧昧不清，现在知道他成为了五长老，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上位吗？”
他说的这些话字字刺耳。
花宁红了眼睛：“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糟糕的人吗？裴祁，你让我变得不认识你了。”
“那我又何曾对你了解透彻过？”
裴祁转过身，用他那只她曾经以为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手扼住了她细长的脖子，捏的她几乎窒息，他冷着眼道：“你好歹是被我和罗玲救回来的，你又惦记过旧情，对人鱼之森的人手下留情过吗？”
“我不懂....你在说....说什么？....什么对....人鱼之森下手.....”花宁迷惘地问道。
裴祁当即冷下脸：“这么快就忘了？你勾搭扶青左旸，对人鱼之森痛下杀手，毁了整个人鱼之森，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些天，你都能心安理得的睡安稳觉吗？”
她脑袋嗡嗡不停，苍白着脸：“我....灭了整个人鱼之森？怎么可能？”
“当初可是我们所有人亲眼看到是你亲手杀死一个个人鱼之森的老少的，他们求你，哭着，喊着，你可是眼都不眨一下就杀了，更是以你这独一无二的赤涟血刃张开毁天灭地的结界，灭了整个人鱼之森！花宁，你现在在这里装纯情无辜，恶心不恶心？！”
裴祁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冰雹砸在了她身上，寒冷刺骨。
花宁张大了眼，难以置信，是她杀的？是她毁的？
脑子里即刻蹿过那些血腥和人们的嘶吼求救声，她开始乱了。
之前做的那些梦不是梦吗？
可是她怎么会....
怎么能杀人鱼之森那些无辜纯真的老少呢？
裴祁垂眼看着她吃惊痛苦又迷惘的神色，更是觉得恶心，可看到她悲痛地流下的眼泪时，顿了下，直接发力，将她甩了出去。
生猛地直接撞在了浴缸里，并且撞碎，水冲出来又打湿在她身上，破碎的浴缸碎片直接扎进了她露出来的双腿手臂上，扎的触目惊心，全是血迹。
可她没有痛哼一声，她整个人还沉浸在她灭了整个人鱼之森的事实里，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却记不起来了.....为什么....”
“你装傻吗？”裴祁扫过她双腿双手里扎进的碎片，冷凝着眼：“没想到你除了冷血无情，还这么无耻啊，做过的事竟然不承认，真的是.....让我恶心作呕！”
花宁颤颤道：“不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我怎么会杀死他们，怎么会！”
“那不该问你吗？你秘密与左旸扶青联盟，不就是以人鱼之森所有人的性命来交换让你在人界的失职功过相抵吗？”
裴祁愤恨地咬牙切齿。
花宁反驳：“不是的，我跟他们做交易，不是为了逃避我的失职罪过，而是因为——！”
话到关键时刻，花宁忽然顿住了。
她盯着裴祁，沉默不语。
裴祁挑眉：“因为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我猜对了是吗？”
她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怎么样的？！”
“我.....我....我不能说。”
说出是因为换槐杨石救他吗？
不能....
花宁看着裴祁，不知道他的五感好了没？
于是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托你的福，吃了你的药，现在剧毒渗入五脏六腑了。”裴祁寡淡的语气里带着根根锋利的刺。
刺的花宁血淋淋的疼。
她皱紧眉头：“怎么会这样？”
说着不顾扎进血肉的碎片，直接站起身，走过去，拉过他的手来查探他的身体状况。
中毒很深，渗入五脏六腑。
只有听力好了，但是其他感官都被封锁了。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毒？
之前覆在槐杨石上面的毒在炼化成丹药给裴祁之前不是已经让扶青解过毒了？
裴祁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背到身后：“这下你还能怎么说谎？你很高兴我活不过几天了吧？”
花宁满是不解：“不该这样的.....裴祁你听我说，之前让你吃的，只是我为了气你才骗你是毒yao，其实它是槐杨......”
“够了！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耻和谎话连篇了？”裴祁满眼的冰冷和嫌弃。
嫌弃....
她从未想到会在他的眼里看见嫌弃的目光....
她的心好痛好痛。
可是槐杨石是什么时候沾染上毒的额？
是扶青解毒的时候又在里面加了她没察觉到的毒？
花宁快速猜测了一遍。
“你为了杀我不惜带上整个人鱼之森的命，你就没想过罗玲对你的恩情，你就没想过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吗？如果你想替你人界的朋友报仇，你对我一人足矣，何必带上他们？”裴祁用她看不透的目光质问着。
花宁缩了下瞳孔：“我不会滥杀无辜的！我怎么会杀人？”
“那你敢跟罗玲当面质问吗？除了我，还有她，还有苗禾禾，对了.....你可以去问问当时跟着你的扶青左旸啊。”裴祁补充道。
她浑身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