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绣暴露身份是最让薛凌意外的。
杨夫人待她没得说,她在得胜堂就像半个主子一样,这突然间是发了什么疯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小白突然扑出来,拦住绮绣的去路。
结果却见绮绣扔出一把飞刀,就在那把飞刀射向小白咽喉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刚好把那飞刀给打偏。
“嗷!”
小白凶狠的咆哮,身体突然变大两倍,扑向绮绣,一口咬断了她的咽喉。
薛凌身上冒出一身冷汗,刚刚真是好险,小白若真是被那飞刀射中,这条命肯定没了,虽然它死了对年歆的影响不大,可是会影响以后再契约其它的兽宠的忠诚度。
绮绣的尸体从屋顶摔到地上,很快被人拖走。
之后,定国公把府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一起,重新排查,最后居然又查出三个,私底下跟绮绣交往密切的下人。
她们全都被国公爷拖出府邸秘密处死了。
薛凌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坏了某人的计划。
晚膳的时候,得胜堂来了个脸生的妈妈来请薛凌过去用膳。
薛凌刚好揣了一肚子疑问,跟着来人进入得胜堂。
这里已经重新安排了侍卫,两个时辰一换,全都是上过沙场,见过血光的彪悍汉子。
薛凌经过的时候,被院子里浓重的血腥味儿熏得睁不开眼睛。
亏得是杨夫人,她见惯了生死的,若是换了别人,真不知道怎挪得动腿儿。
小云扯着薛凌的衣袖,全身都在颤抖,她真想变成一件挂饰镶在薛凌的身上,可惜,薛凌比她还矮半个头。
进到内堂,杨夫人满脸忧虑,见到薛凌来激动的拉住她的手,“好孩子,亏得你养的好猫。”
“国公夫人,那是只猞猁!”
小云惊魂未定,哆嗦着提醒。
杨夫人看着薛凌还好,小云却脸色惨白的样子,以为一个是没开窍,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是胆子小,怕担责任,于是同情道,“吓坏了吧,看多了就好了,自打我成亲以来,这样的事情,一年少说要来上两三回,我早就习惯了,那些贼子看着可怕,可实际上近不了身的,你主子连凶兽都敢养,你不必担心。”
“是,奴婢惭愧,下回就不怕了。”
小云羞红着脸退到薛凌身后。
薛凌好奇的问,“绮绣姐姐是怎么回事?”
杨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儿怪我心软,说起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定国公才四十出头,驻守幽州一带,北边山戎有个小部落崇信白狼,又被称为白狼族,他们部落族长是女人,在一次战斗中被国公爷打败,投降了大梁。
那女族长想做定国公的二房,在受降的时候向杨夫人跪下,祈求接纳。
杨夫人担心女族长会因为自己拒绝而造反,结果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受降仪式之后,杨夫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定国公,结果定国公把她训斥了一顿。
定国公与杨夫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的感情不同常人,说什么都不肯跟那女族长洞房。
结果那女族长认为自己受了欺骗,在苦等一夜,没等到定国公后,她身藏短刀走到杨夫人的门外厉声诅咒,“我用自己的血,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定国公感觉不对,出来的时候,那女族长全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
从那时候起,定国公的运气就不怎好,杨夫人怀了两胎都莫明其妙的流产了。
后来,定国公偶然救了一个流浪的牧人,才知道白狼族的女族长是大巫,她用自己的血对杨夫人下了诅咒,让杨夫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定国公觉得事情因为自己而起,就问那牧人要怎样才能破除诅咒。
牧人告诉他,得选白狼族的下一任巫女,才能解除之前的诅咒。
于是定国公按照牧人说的办法,找到了绮绣,那时候她才不过三岁,父母都是很老实的牧民。
后来,他就把这对牧民送到庄子上养马,把绮绣收在杨夫人身边,让嬷嬷带着做小丫头。
绮绣慢慢长大,对杨夫人忠心耿耿,地位越来越高。
以前的事情也没人再提,所以连杨夫人都忘了绮绣的根是在关外,并且她还是个未觉醒的巫女。
杨夫人回忆道,“之前她都是好好的,自从我查出怀孕后,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谁知道是她突然会武功了。”
“她之前不会武功的吗?”
“之前不会,她是降奴之后,又是贴身服侍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学武,再说了她也没那个时间练习啊。”
这个世界玄幻了。
“绮绣在我元服那日,趁着拉那批死尸出府的机会传递出去的消息,如今北狄已知朝廷将相不和,已经发兵二十万,直取幽州。”
年歆喘吁吁的走进来,边走边说,“爷爷要我来告诉您一声,他要出征了,明天就走。”
“怎么这么急?”
杨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脸色发白,有要流产的迹象。
年歆又赶紧命人去请太医。
好在太医正就在凯归堂,很快就到了,给杨夫人扎了针之后,吩咐她不能着急。
杨夫人怎么可能不着急,这事儿摆明了是个圈套,定国公只要出去,很难说还能不能回来,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指望年赢,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好不甘心啊!
能等到孩子生下来也好啊!
杨夫人无助的很。
“您现在不宜操劳,母亲有心软镇不住人,不如让凌姑娘帮忙照看一下府里吧,我陪爷爷去边城走一趟,快则七八月,最迟一年就回来。”
“啊?”
薛凌感觉脸上红的厉害,“别,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帮啊!”
“咱们有圣旨为凭,白璧为证,父母之命,就差媒妁之言,这个问题也不大,等我回来补给你!”
“我没管过这么大的家啊!”
“你就当她们全都是狐狸!”
年歆认真的看着薛凌,“替我照看好家里,我知道,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