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薛凌在花园子里跟年歆下棋,这局她又输了,但是她的棋品不大好,偷偷悔棋还顺走了年歆的一只马后炮。
年歆板着脸,很沉默。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只马吗?这么小气。”
薛凌很郁闷的把炮放回原来的位置上。
“这是炮,不是马,你输了。”
年歆在想自己要不要让她悔棋,可凭薛凌的水平,就算她悔棋了也还是会输,自己喜欢看她偷棋得逞时那幅得意洋洋的样子。
“姑娘,府里来客人了,老夫人请您去认识认识。”
小云的禀报声,打断了这难得的和谐气氛。
年歆眉头微蹙,他感应到小云在心里骂自己,心知这棋是下不下去了,于是把棋子收进棋匣里,“走吧,大概是我姨母和表妹来了。”
“那我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跟你下棋了。”
薛凌端起茶盏调侃,却没有挪动一步。
年歆示意她推自己回去,边走边自言自语,“我伤好之后会去军营,严家长不了,可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下来,京里不会太平了。”
薛凌微微一顿,定国公终于要开始清算严家了吗?
这可是尸山血海都难填的仇恨啊,严家绝不会坐以待毙。
“你还这么小,去军营能受得了吗?”
薛凌很担心的看着年歆。
年歆很认真的把棋匣子抱在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动,“我三岁习武,年家七十二路断魂枪,我五岁就精熟了,十岁这府里就再没人是我的对手,当然,你会觉得他们是故意让着我的,但是我告诉你,别人会让我,年韶和年韵不会让我,你看他们现在对我的态度,就应该知道,我没说谎。”
“你挺骄傲的!”
薛凌嘲讽了一句。
“你与其关心我,不如想想你二叔,他是往关外做生意的,京城动荡,恐怕他的生意会首当其冲,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照看他的。”
年歆很大度的承诺。
薛凌很明白,严丞相要破局,必须得把定国公给踢走,只有边关出现动荡,新帝才有可能让定国公离京。
年歆的这番话,显然是在告诉自己,严家的打算会落空,定国公不会出京,很可能领兵出征的人会是他。
“那我二叔的生意,以后可要拜托你照顾了。”
她笑着调侃。
“你放心吧。”
年歆不在乎薛凌的嘲讽,他根本不屑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对,在他眼里,薛凌就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小丫头,也是个很漂亮,很可爱,很对自己脾气的小丫头。
……
得胜堂
薛凌推着年歆的轮椅走进上房的时候,一个身材稍胖的女人很突然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哎呦,这是歆儿吧,你的事情姨母都听说了,现在可好些了?”
年歆一声不吭,脸色很平淡,因为他感应到大袁氏心里的夷鄙,她觉得自己的腿肯定是瘸了,以后也治不好。
薛凌被挤到一边,不好说什么,带着小白径直往屋里走。
大袁氏脸色拉下来,“这丫头好没规矩,见人也不知道行礼?”
薛凌转过头呵呵笑道,“我刚见过礼了啊,是您没听到,我年纪小,拘不住,我知道您宽宏大量不会跟我计较,所以才自己起身的,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商户女,这都学的是什么规矩?”
大袁氏对薛凌很不客气。
“凌丫头快来。”
杨夫人不想让薛凌看大袁氏的脸色,笑眯眯的对她说,“昨日燕盏的毛挑得不干净,你去厨房问问是谁做的,重新挑了再炖,告诉她们再做不好,我可是要罚的。”
“许是我心急拿错了六夫人没挑好的,这事儿您要罚罚我吧,别错怪了人。”
薛凌的话让大袁氏脸红了大半,她忘了这里是国公府,薛凌将来还会是这里的主人。
国公夫人要挑六夫人的毛病,那可是轻而易举的,哪只燕盏的毛能挑得一根不见,只要天天吃,你就得天天挑,那眼睛都能熬抠搂。
大袁氏憋着一肚子的火对女儿撒气,“还不快过来见过你的表哥。”
薛凌这才看到一个十岁左右,满脸孩子气的小丫头,畏畏缩缩的倚在大袁氏身后,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要不妹妹跟我一起去厨房吧,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好叫妹妹教我。”
王瑶看到薛凌很亲切,渐渐失了戒心,她期盼的望着大袁氏,大袁氏却很不耐烦的呵斥,“那总地方是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去的吗?老实呆着跟你表哥说话。”
“可是表哥是哑巴!”
“啪!”
大袁氏一巴掌扇到王瑶的脸上,“死丫头,胡说些什么,真不该带你来,倒把亲戚得罪了。”
众人惊了。
连袁氏都没想到大袁氏会这么突然的打王瑶,“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
大袁氏恨道,“你是不知道这小畜生性子多可恶,我好心好意带她来做客,她却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生生被人比下去,你叫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薛凌很无语,小女生怕羞,不肯见人打招呼,这也要算到自己身上?
得,惹不起,我躲得起总行了吧!
薛凌不愿惹是生非,默不吭声的溜边往外走,谁知道她经过年歆身边的时候,年歆故意说,“我的药已经停了两日了,让厨房给我做个蜜汁鸡。”
薛凌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你来劲了是吧?想看我倒霉?
“那顺便再带坛西风醉吧,反正今天国公爷可能会过来。”
薛凌哼了一声,小样,看是谁倒霉!
大袁氏没拦薛凌,她惊讶的看着年歆,“你,你不是哑巴?”
袁氏的脸瞬间就黑了,“歆儿一直都会说话,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姨母好!”
年歆冷冰冰的说,“身体未愈,不能行全礼,还请姨母恕罪。”
他把棋匣递给小丫头收了,问王瑶,“疼不疼?我这里还有上好的消肿药。”
王瑶本来是忍着眼泪的,听到年歆的安慰,哇一声哭起来,“母亲说要把我嫁给你,我吓得半个月都没睡好,你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