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歆的心里在咆哮,可是身体却麻痹了一样,无法动弹。
他缓过劲儿来,尴尬的拍开薛凌的手,傲娇道,“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一刻也不想离开我,可我是个男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有这些功夫来哄你开心。”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就算我爱着你,也用不着天天看着你说啊,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年歆也不提送薛凌回去的事情了,摇着头跑走。
薛凌估计,他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笑着来到紫云公主的营帐。
“你还知道回来啊!”
紫云公主正一个人玩投壶,看到薛凌进来,不满意的把一支箭矢扔出去,却没投中,气闷的跺脚。
薛凌拾起那支箭矢,看也不看,挥手就掷进壶里,“我去打听北燕那边的消息去了,您都病了两天了,皇上还没派人来说句话儿,难道还真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吊着。”
“哼,别人吊着难受,你又不难受,有的是人献殷勤,管我做什么。”
紫云公主话很酸。
薛凌有些尴尬,她揉揉鼻子道,“北燕王病危,但是他派了萧丞相来迎亲,这份体面可是前所未有的,不过对您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用说这么好听,你想笑就笑啊,反正我踏入北燕就要准备守寡,以后别人婚嫁,我都得退避二舍!”
紫云公主委屈的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她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也不必那么悲观,至少拖上一拖,你能怀个遗腹子也不错啊!”
薛凌知道这种时候调侃不合时宜,可是自己若是不开导紫云公主,她肯定解不开这个心结,她嘴上越是说不在乎,心里就越是悲哀,偏偏又是公主,别人也不好劝,也只有自己说了,她才听得进去一二。
“他都病成那样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紫云公主很无助的扑在薛凌怀里,心里乱成一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这桩婚事又不能取消,两国也不能再起纷争,你虽然会受些委屈,可只要北燕王的病情能拖延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有转机。”
薛凌轻抚紫云公主的脊背,眼里流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
“要怎么做才好?”
紫云公主悄悄抹去眼泪,脸上带着一缕似有似无的哀怨,她知道,自己越是在薛凌面前表现的很可怜,她的心就会越偏向自己。
哪怕多一点点,只多一点点,自己就很满足。
“等萧丞相到了再说,现在还不确定皇上会如何处置,北燕王遣使求婚时,好象年老将军问过北燕王的体魄如何,那使节还答说,北燕王体健如牛,坊间传说他体弱多病,都是为乱人耳目的,若是坐实了这件事情,责怪北燕骗婚也不为过。”
薛凌的话让紫云公主心里踏实了几分,她紧紧抱住薛凌,“你真好,若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撑不住。”
薛凌手臂一顿,“可是,你总要学着长大啊!我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总是得你自己立得起来才好。”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紫云公主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再腻着薛凌,只把三只黑豹唤到身边,“我带它们出去捕猎去。”
她领着三只黑豹向外走,其中一只黑豹经过薛凌身边的时候,嗷了一声,样子十分委屈。
薛凌眼神微眯,那只豹子在跟她说,紫云公主让它吃纸,太难吃了,它要吃肉!
这三只黑豹虽然认紫云公主为主了,可仍视薛凌为太上皇一般的存在,所以那只黑豹跟薛凌悄悄告状,它以为自己被责罚了,其实不是,薛凌心想,大约是紫云公主在藏匿什么消息。
或许新帝早有命令传来,但这件事情紫云公主并未告诉自己。
薛凌心里很不安,她不知道紫云公主瞒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对年家不利。
为什么紫云公主要瞒着自己?
薛凌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年歆提个醒儿,可等她去找年歆的时候,年歆立刻躲开了。
……
裴元宝看着年歆缩在马后,躲过薛凌的巡视,笑得合不拢嘴,“小叔叔,您这夫纲不振啊!”
年歆斜了他一眼,“少啰嗦!”
“要不,侄儿教您几招,保管让她对您俯首贴耳,百依百顺!”
裴元宝嘚瑟的不行。
“你要真有这能耐,也不必出来送亲了。”
年歆嘲讽了一句,见薛凌又往这边看过来,立刻教训道,“刷你的马,别让她瞧见我!”
裴元宝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忘形,只当没看到薛凌的样子,等她转过身去,才又调侃道,“说实话,永宁乡君对您这份痴情,连我都嫉妒,哪家世家女子有她这份胆子敢追着你一路的?前几日匈奴游骑袭营,好家伙,我腿都打颤儿,可她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份从容也该是你们年家媳妇,太镇定了。”
许是裴元宝说的太激动了,永宁乡君这个名号被薛凌听得真真的,她猛一转头,刚好瞧见年歆在马后一缩脖子!
这回可抓了个实实在在的!
薛凌冲着年歆喊道,“年歆,你再躲着我,我可喊了!”
年歆脸红的猴子屁股一样,又羞又愧,瞪着咧嘴直乐的裴元宝怒道,“不许笑!”
“哈哈哈……”
他不说还不觉得好笑,一呵斥,裴元宝到底没忍住,笑得一屁股坐在马粪上。
年歆又好气又好笑,恼羞成怒瞪着薛凌,“本将军在执行公务,不许闲杂人等打扰,你快回去!”
“我有要事相告。”
薛凌很认真的跑过来。
年歆只觉得脸上发臊,“裴元宝,长乐,你们带一队人马,立刻送永宁乡君回定国公府,不许她滞留在此!”
薛凌闻言,默默站住,眼睛直直的看着年歆好一会儿,淡淡说了句,“既然你执意要我回去,那你好自为知吧。”
这一刻,年歆的心似乎被掐了一下,他想要挽留,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