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呢?”
薛凌奇怪的问。
“她刚才还在我身边。”
“咣啷!”
门被锁上了。
薛凌气得一脚把她踹开,“她是不是跟你说,你来求我,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沈玉娇连连点头,“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侯爷不会让你死。”
薛凌实在是气狠了,“蠢货,她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跟我在一个房间里,怎么烧死我们啊!你真是头猪啊,简直比猪都不如,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你去死吧!”
火焰燃烧起来,一阵阵浓烟从门缝里涌进来,呛得人咳嗽不止。
沈玉娇惊恐的跑过去拍门,“放我出去,我不是鼠疫,我没病!”
薛凌气归气,现在还得想办法保命。
她在想这么大的动静定北侯不会不知道,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呢?
烟越来越大。
薛凌发现窗户也被人封上了,她是真的怒了,“小白,给我冲出去。”
“嗷!”
一声长啸,从屋里传出。
很快全京城的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
夜宿在林子里的鸟儿受了惊吓,扑扑楞楞的飞起来。
狗狂吠,猫惨叫,整个京城里所有的动物都躁动不安。
小白身体又大了一倍,象只猎豹一样,撞向窗户。
“砰!”
窗户被小白撞开,薛凌拽着小云从窗户里逃出去。
迎凯阁后面是一个莲花湖。
两人一跳下去,溅起一蓬水花。
薛凌紧抓住小云的手没放松,因为小云跳窗的时候就晕过去了,被薛凌一路拖到湖对岸。
湖边一行柳树后面有个小院,院里传来阵阵鸟啼。
薛凌弄醒小云,带着小白走过去敲门。
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小厮提着灯笼,把门打开,看到对岸火光冲天,着急的问,“迎凯阁着火了?”
薛凌咧嘴一笑,“小哥哥,借你的院子让我们换身衣服好吗?我们刚逃出来,可不想再病倒。”
小厮很为难。
“我家姑娘可是侯夫人请来的客人,若不是因为房子着火,你当我们会来求你?”
小云气得脸色发白。
小厮忙陪笑道,“姑娘息怒,你们有所不知,这是十六少爷的院子,十六少爷最不喜与人来往,平日也只有几位主子才能进来,我若是让你们进来,恐怕会被十六少爷责罚。”
“你家少爷这些日子都是我家姑娘在照看呢,我家姑娘不嫌他就算了,他还敢嫌弃我家姑娘,闪开!”
小云气愤的把小厮一把推开,让薛凌进去院子里,“姑娘,您只管进去,她们毁了咱们的院子,咱们就毁她们的。”
小云和薛凌全身都是湿哒哒的,她本来就气王妈妈一句话差点把她们坑死,现在看定北侯府的哪个人都没好脸色。
薛凌也没客气,年歆的院子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她也很好奇年歆装聋作哑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
小厮见小云和薛凌闯进来,想要赶人,却发现两人身边还跟着一只凶悍的大猫。
说实话他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猫,那身材比一只猎狗还要大,凶残的眼睛发出幽幽蓝光,这模样若不是跟着人,他猛一见恐怕会吓个半死!
“二位姑娘稍待,我去后院禀报一声。”
小厮想溜,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做梦!
小白堵在它面前,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小厮很乖巧的笑笑,“我是想给姑娘提壶热茶来。”
“不必了,你老老实实回去睡觉,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只当我们没来过就好。”
薛凌丢下他们,径直推开年歆房间的大门,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里面很干净的感觉。
屋子里摆设不多,一如既往的冷清。
薛凌在里屋里翻了翻,找了两套半旧的长衫,自己穿有些长了,小云穿又有些短小,看着不伦不类的。
“打点水,洗洗睡吧,明日且有的闹呢。”
小云打水来时才想起来沈玉娇还在院子里,她担心道,“姑娘,沈姑娘还在屋里,咱们跳窗的时候她没跳,现在可怎么办呢?”
“她是自寻死路,”薛凌遗憾的说,“人各有命,希望她能逃出一劫。”
……
得胜堂
王妈妈跪在杨夫人面前,冷静的禀报,“老奴一步错,步步错,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想苟活,还请夫人看在老奴服侍多年的份上,赏老奴一个全尸。”
杨夫人气得全身直哆嗦,“胆大妄为,你们简直是没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快去救人,祖母,孙儿求您,不能让薛姑娘死,她不可能得鼠疫。”
年歆着急的从床上滚下来,想往外爬。
“闹什么?”
定北侯年英赶过来厉声喝斥,“谁都不许出去。”
王妈妈看到定北侯进来,再没有刚才那么冷静了,这位可是真的会杀人啊!
果然,年英一身杀气,头也没抬,就一脚踹向王妈妈的心口,“胆大妄为的奴才,这侯府还没轮到你来做主,居然敢用这种手段惊动京兆尹的人来,你的罪,百死难赎!”
“侯爷息怒!”
杨夫人想要拦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薛凌是定北侯身上沉重的债,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日子别想消停过了。
年英没法儿息怒,迎凯阁在东北角上,那边临街,这么大的火势,恐怕连宫中都要惊动,怎么压下去?
鼠疫的事情又不是小事儿,杯弓蛇影啊,哪怕是只传言,对年家都是重大的打击。
不是真的,你干嘛自己烧屋?
欲盖弥彰啊!
想想朝堂上一众闲得蛋疼的御史又有事儿干了,年英就头疼欲裂。
现在的朝廷可没有象薛诚那样忠心的臣子,全都是一些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马屁精,抓着这个把柄还不赶紧大放特放。
王妈妈为了一己之私犯下大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拖出去,交给京兆尹治罪,诬陷客人,烧毁迎凯阁,以下犯上该是什么罪,定什么罪!”
定北侯脸色狠戾。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侯爷,罪不及家人,求侯爷和夫人开恩啊!”
王妈妈凄惨的嚎叫声,整个院子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