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大战朱家,未分胜负。
李广心想照这样打下去,很是被动,于是,他把梨花枪使劲往地上一点,腾身一纵,跳出圈外,再一跃,闪退到数丈之外。
李广将梨花枪立在一边,迅速地从肩上取下大黄弓,搭上三支箭,一下子射向老道。
朱家本想用手来接李广的箭,但是,转念一想李广曾经射虎入石,箭射猛虎,于是不敢硬接,纵身游走,躲开这三支箭。
这三支箭同时射中朱家身后的一块大石头,那石头顿时被击得粉碎。
朱家一看,大吃了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幸亏自己没有用手去接,否则自己的下场就和那石头差不了多少。
众人无不惊骇。
李广接连射出去九支箭,那老道或左右飘移,或向上腾空而起,或摆动袍袖,将那些箭支收于无形,总之,就是射不中他。
李广也不禁暗自佩服,他自出道以来,从来都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没有人能够躲开他的箭,这老道是头一位。
“李广,你们快别打了。”他们打斗正酣之际,忽听田玉春喊道。
“什么情况?”李广收招跳出圈外,大声问道。
“吴志宝那小子趁你们打斗之时带着国宝已经跑了,你们还打什么?”田玉春说。
李广回头一看,可不是吗?只见王若虚坐在地上,那吴志宝早已不见了踪迹。
“你们怎么不把他看紧了?怎么能让他跑了呢?”李广的脑袋嗡嗡直响,只顾和老道打斗了,却忽略了吴志宝,这可如何是好?
“他刚才还在这里观战的,只是片刻的工夫,一回头他却不见了。”田玉春说。
此时,老道也腾身跳出圈外,哈哈一笑,说:“李将军果然是英明神武,武功盖世,贫道算是服了。”
“仙长的轻功独步天下,身法快如闪电,今天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李广说,“现在,吴志宝已不知去向,我们再打下去已没有意义。”
“好吧,他若在我的面前,贫道或许可以让他跟你们回去,现在他失踪了,贫道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办法呀。”朱家说。
“仙长,你这话不是马后炮吗?他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说,他现在已经溜了,你却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呢?”田玉春一听,没好气地说。
“仙长,我们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李广瞪了田玉春一眼,然后,向朱家躬身施礼说道。
李广一想到吴志宝趁机溜了,日后再想抓他,千难万难,不由的心急如焚。
“李将军,你们请自便。”朱家说,他也不加以阻拦了。
于是,李广带着甘夫,田玉春下山去了。
等到李广他们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以后,朱家突然瘫坐在地上,王若虚一看,吓坏了,连忙一瘸一拐地来到朱家的身边,把他抱住,喊道:“师父,您怎么了?”
“我左腋下受了箭伤。”朱家紧闭双目,痛苦地说。
此时,但见老道头上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滚落。
“什么?师傅,您受伤了?您不是有金丝软甲护身的吗?”王若虚问。
“幸亏我内穿金丝软甲,否则,吾命休矣。”朱家说着努力地抬起左臂,王若虚发现袍袖内有一支箭钉在老道的腋下,鲜血顺着手臂,已将老道的袍袖浸湿。
原来老道贴身穿着金丝软甲护身,外面罩着长大的道袍,这也是他几十年来能够在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之一。
“师父,您没事吧?”王若虚问。
“应该死不了,李广一共射出了九支箭,我躲过了八支箭,可是那第九支箭,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幸亏那个丑鬼田玉春及时喊停,否则,李广再射三支箭的话,我是非死不可,”朱家说,“李广神射,天下无双,果然不假啊!”
“师父,我扶您回去,把这支箭,还有我腿上的箭都取出来吧。”王若虚说,他腿上也中了甘夫一箭。
“好,”朱家说,“吴志宝跑哪去了?”
“师父,我不知道啊。”
“这个小畜生,我为了护着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把咱俩都扔下了。”朱家怒道。
“师父,您就别生气了,师兄也是被李广逼得没办法,他平时不是那样的人呀,要怪只能怪那李广迫得太紧了。”王若虚说。
“你说得也有道理。”朱家说。
李广,甘夫和田玉春三人在蒙山一直转到天黑,也没有发现吴志宝的影子。
没办法,三人只好回到顺风客栈。
三人点了些酒菜,边吃边聊。
田玉春免不了又把他在山上如何力摔王若虚,智斗吴志宝的两场比赛大肆渲染了一番。
“玉春啊,以前我认为你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今日看来我错了,你非但口才出众,而且智慧过人呐。”李广说。
“那可不,我的本领刚刚只是显露了冰山一角,更多更大的本领,还在后头呢。”田玉春摇头晃屁股地说。
“不是吧?我记得我刚到歇马亭的时候,你正在喊救命呢,你那么大的本事还要逃命吗?”甘夫一句话把他抵得面红耳赤,好在他皮糙肉厚,也看不出来。
“我那时使的是障眼法,《孙子兵法计篇》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我所使的招数叫做‘败中取胜’,如果你没及时出现的话,我照样也能治得了他们。”田玉春说。
“看把你嘚瑟的,《孙子兵法》都用上了,照你这么说,下次你再遇到危险的话,我还不能救你呢,说不定你又在使用障眼法,败中取胜呢。”甘夫说。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我要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咱哥们儿弟兄谁跟谁呀,你难道能看着我落入敌手,见死不救吗?”田玉春嬉皮笑脸地说,“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们算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唯一有一点遗憾的,就是没有抓住吴志宝。”
“最主要的没有抓住,怎么能算是胜仗呢?”甘夫说。
“摔跤,王若虚败在我的手上,比轻功,吴志宝又败在我的脚下,比射箭,他又不是你的对手,那老道虽然轻功占着一绝,却也没有占到李广的便宜,据我观察,那老道神情不对,多数已经受了伤,我们这还不算是大胜仗吗?至于吴志宝早晚必为我所擒,你们就放心吧。”田玉春说。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能擒住吴志宝,那么,你分析分析他现在会在哪里呢。”甘夫说。
“一路上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田玉春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说。
“可有眉目?”甘夫着急地问道。
“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如果你多思考,多动脑筋的话,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田玉春。
“那你就快说吧,还在卖什么关子?”甘夫说。
“好吧,这事儿还得从死去的申屠蔑的身上说起,你们可知道,当初,他为什么特别想弄到承影剑?”
“这我们哪里知道?”甘夫说。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不是孤立的,那么,今天,我就告诉你们,那是因为申屠蔑有一个师父是楚地人,名叫田仲,说来他还是我的本家,他是当今世上的一流剑客,特别喜欢剑术,如果说他是天下第一剑也不算过分。”
“人家姓田,你也姓田,人家是一流的剑客,那你是啥玩意儿?”甘夫问。
“话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有分工的,叫物尽其用,各有所长,他的兵器是含光剑,我的利器却是不烂舌。”田玉春说。
“含光剑?”李广对此也很是好奇。
“是的,该剑也是古代名剑之一。春秋一曰含光,二曰承影,三曰宵练。含光之剑,‘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这三把剑都是古代传说中的名剑,曾被商朝帝王、春秋时期卫人孔周所藏。《列子·汤问》:‘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并不是能杀人的剑才能有最大的能力,这三把剑是经过抽象的,指的是不同的几种力量,代指的是三个符号。这三把宝剑被分为上品含光、中品承影、下品宵练,其实这三把所谓的宝剑却是指人的三种状态——上品含光者是入道合体之状,中品承影是遇道引信之状,下品宵练是为按道守习之状。越次等的剑越能使人感受其存在。”田玉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