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觅本来说不出口,被这么一激,她还真顾不得其他,清了清嗓,挺胸抬头深呼吸,一字一顿道:“殿下,你,有喜了!”
“什么?殿下?有喜?”七楚就差跳起来了,那一声惊呼,引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来围观。殿下,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可能有喜?若不是自己听岔了,便是这叶婉觅疯了!
曲景昭自然不信,他缓缓起身,坐在榻边,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闪烁着愠色寒光:“胡言乱语的疯妇,来人,将这疯妇打入大牢!明日一早,扒光了衣服,挂到城头!”
曲景昭话毕,屋外冲进一帮铁甲侍卫,将叶婉觅一把擒住,迅速捆绑,押了出去,叶婉觅不甘大喊:“有本事去请御医,我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个人!若是冤枉了我,我咒你不得好死!”
叶婉觅被粗鲁得扔进牢房,一袭红衣,在这冰冷刺骨的大牢中显得格格不入,那些狱卒看新鲜似的来回观看,仿佛是在打量什么被关在笼中的新奇物件。
“这美妞犯了什么事?”
“快小点声,这就是那个熙国女将军叶婉觅,殿下也是奇怪,非要娶这么个泼妇,新婚之夜,又闹这一出新娘入狱的大戏!”
“也不知道这些王公贵族怎么想的,贵圈真乱!”狱卒唏嘘啧啧。
叶婉觅看着狱中地上的枯草,抱住了自己的肩,她没有胡说,更没有误诊,曲景昭虽然是个男人,可他的脉象就是喜脉,错不了,绝对错不了,甚至已经有两月了。
曲景昭心高气傲,这样荒唐丢人的事,曲景昭怎么会接受?只能侮辱她,杀了她才算解气。
“扒光衣服,挂在城头……”这句话仿佛平地惊雷,劈得叶婉觅大脑空白,叶婉觅哭嚎:“苍天啊,救救我!”
牢中阴风吹过,叶婉觅冷得蜷缩在角落里颤抖……
此时此刻的怀王府却是另一番光景,曲景昭身上裹了个大棉被,眼前摆着炙热烤炉,可曲景昭依然觉得冷,冷得直哆嗦。
七楚忧心忡忡,往烤炉里加了几块银骨炭,担忧说道:“殿下从湖里出来后,便喷嚏不断,这会儿又发寒,定是染了风寒!那叶婉觅竟胡说八道,简直是疯了。”
曲景昭锁在被子里,又往火炉挪了一些,吩咐道:“七楚……请御医院的刘御医过来。”
刘御医搭脉之后,竟神色大变,脸色发青,两腿一瘫,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七楚说道:“刘御医,殿下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曲景昭眉心一紧,莫不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刘御医直说便是,本王定不治罪。”
只见刘御医抬头,那额前净是细密汗珠,双唇颤抖,欲言又止,刘御医擦了擦汗,这该让他怎么说出口?
七楚都急了:“你怎么回事?不就是风寒吗?何况殿下都说了,不治你的罪!”
刘御医一听,又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臣不敢说!”
“本王保证,不治罪!”曲景昭捏着拳头,无奈说道。
刘御医这才缓缓开口,声音颤抖:“殿……殿下……您有……有……”
“有什么快说啊!”七楚急得几乎窒息。
“殿下有喜了!”刘御医一咬牙,这才将话说了出来!
曲景昭“嗖”得立起,眉头紧蹙,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本王,男子!怎会有喜?”
刘御医吓得六神无主,伏在地上回答:“臣确认过,殿下腹部确实不是有孕的迹象,可这脉象就是喜脉不假!”
“胡说,明明是风寒!”七楚拔出铁剑,说着便要杀了刘御医。
曲景昭拦着,七楚才收了手。刘御医回答:“当然,殿下也染了风寒,臣愚笨,医术不精,只能开些驱寒的方子……”
曲景昭命人送走了刘御医,给了他一笔丰厚盘缠,让他即刻离开京城。曲景昭知道,刘御医行医多年,医术在整个京城人人称赞,百姓都说刘御医是妙手回春的神人,刘御医的诊断,不会有误。
“难道,那疯妇说的,是真的?”曲景昭打了一个喷嚏,又缩回了被子,回忆起两月前在熙国受的耻辱,曲景昭顿时又狠下心来,嘴里重复了一遍:“扒光衣服,挂在城头,两月前耻,百倍奉还!”
那自己怎么会有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