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欣慰莫过于自己身边的人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不问任何事情地就那样跟着自己,也因为有了他们,才能在自己所有的计划汇中都·留有一手,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拼,因为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其他人在乎着自己,而自己也要为他们谋得生存之地。
江如宁看着兰茵和玉雯那么地信任自己,跟着自己,虽然嘴上说着她们傻,可心里却是极其感谢的。
“我和兰茵姐姐才不傻呢,娘娘对我们好,要不是有娘娘,我和兰茵姐姐还有小高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玉雯最拎得清别人对她的好坏,而她心思单纯,最会的就是对对自己好的人百般报答,而对自己不好的人,却是有可能会谋害他们的。
玉雯如此,兰茵亦如此,“是啊,娘娘,虽然我们不知道娘娘究竟要对付谁,但只要娘娘一句话,兰茵一定会为娘娘赴汤蹈火。”
江如宁站了起来,将两个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恳切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怎么样,你们放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等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了,我会给你们在宫外谋个地方,让你们出宫生活,也好不必在这深宫里受苦。”
“那娘娘呢?”玉雯问道。
江如宁笑道:“我也会离开,皇宫不适合我。”
“嗯,那我们就一起离开。”
其实江如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她们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也就不必在她们面前装着演着了,这样坦诚相待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过去的半个月里,江如宁一直跟在聂云辉的后面学习着医术,认药和配药,也算是小有所成。前一天,聂云辉告诉她今天要将之前害她小产的东西仔细研究研究,可是在一夜睡过去之后,醒来的江如宁虽还记得这件事,但脑海里一直萦绕的却是玉雯说的那句话“以往陛下在立政殿处理事情没办法来的时候,娘娘会经常过去看陛下,可是这次,半个月的时间,娘娘一次都没有去过。”
玉雯说的没错,这半个月以来,她每天都是在为自己的布置打算,还跟在聂云辉的后面修习着,难免会忘了魏林筌,向来这半个月的时间,魏林筌真的是一次都未来过,而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看看他,要不是玉雯提醒,恐怕她还是不会想起。
在床上辗转了几个来回的江如宁最终还是决定去看魏林筌。翻身起床,穿上了一件粉色烟罗的云纹绣花襦裙,外穿一件粉色一边的白色大袖衫,挽起一个飞仙髻,戴上了一支红豆玲珑盒流苏蛇骨钗,显得整个人很是精神。
这么多天都待在立政殿,江如宁知道的是国事会1很繁忙,所以魏林筌才会在立政殿待上那么多天,江如宁知道一旦事情多了之后,魏林筌就会像以前一样不会乖乖地吃饭,所以这次,她还是准备着做一些饭菜带过去给他,一定要让他好好补补身子。
“贵妃娘娘。”
这次江如宁还是一个人来的,来立政殿她不喜欢带着玉雯或兰茵,所以来这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带着宫人的。
听到宫人的声音,正在批阅奏折的魏林筌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进来的江如宁,看到心上人过来了,魏林筌像个孩子一样,放下了笔就迎了过去,大殿中间,魏林筌走到江如宁的面前,满面欣喜,“阿宁,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你有事情不去我那边,我还不能来看看你啊。”江如宁故作苛责地说道。
魏林筌道:“当然能啊,我天天都盼你来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江如宁笑着越过了他,走向龙案,“我若不来,怕是你又不会好好吃饭了吧。”
..........
这是魏林筌最不能被提及的事情,因为江如宁说的没错啊,有很多事情烦着自己,而江如宁又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真的不会好好吃饭。
龙案前,江如宁跪了下来,将摆放着的奏折好好收拾了起来,批阅好的和没有批阅的分在两旁,在中间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看着下面魏林筌转过身呆呆地看着她,而对于她的话又没做反驳,江如宁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没错,“你还在那站着干嘛,上来啊。”
看着江如宁温柔的侧脸,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出来,魏林筌这才“哎”了一声,快步走了上去。这一上去才惊呆了,以往在宣若宫的时候,江如宁也会给他准备1饭菜,不过大多数是清淡的,就算是来立政殿,她也只会做三四个菜,全然不似今日这般摆的满满当当的,七七八八的菜式,这花花绿绿的往龙案上一摆,不由得让他食指大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魏林筌看着在旁边盛饭的江如宁问着坐了下来。
热腾腾的白米饭端了上来,看的出来,连这饭江如宁也是下了一般心思的。洁白无瑕颗颗饱满的米粒中缀满了金黄的粟米,看起来是那么的好看,连那独属于米饭的稻香味也随着白雾升至鼻腔。
这龙案上摆着的有一盘子滚圆的酱色大胖团子,玉白的山药,鲜红的炒虾和一大碗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罗宋汤,而那饭后甜点却是好久1都没有见到过的糖藕了。
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吃饭的魏林筌这下却是在江如宁的面前将这些东西一下接一下地吃着,那一只只大胖丸子,也在魏林筌的筷子下仅仅残存最后一个。江如宁一直撑着下巴看着魏林筌吃,看他吃的那么香,江如宁的嘴角竟就那样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本一直吃着的魏林筌在吃下这碗饭的最后一口时,这才想起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如宁,虚虚地问道:“阿宁,你,吃过了吗?”
江如宁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故作不满地抱着双臂说道:“怎么,你吃的那么开心,还想的起来问问我吃没吃啊?”
果然,这下真的是做错了,只顾着自己吃却没有顾及到身边的人,这下惹得不开心可就不好了。魏林筌暗下了眼眸,拿过自己的筷子戳在最后的那只大胖团子身上,随后用碗接着会流下来的汤汁,递到了江如宁的嘴边,弱弱地说道:“喏,给你吃。”
被他这副样子给1逗得差点笑出来的江如宁张开嘴巴咬下了一口。这大胖团子外头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筋,里头则是被肉糜塞的满满当当的,江如宁一口咬下,实实的肉圆中嚼出一股清香,一点脆粒,还有一些滑爽绵软的东西。要知道这些肉圆,江如宁可是下足了心思来做的,在这里面,江如宁掺进了胡萝卜,黑木耳,荸荠,香菜和葱花,这些食材都被江如宁切成了米粒大小,然后混入了猪肉糜中,去荤腥增口感,一举两得。其实也是因为江如宁知道魏林筌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一下子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可能会觉得反胃,这才在里面掺进了素的东西,让他吃的清淡一点。
一口又一口,江如宁将这只丸子吃完了,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其实她自己在做饭的时候,边做边吃,大差不差也已经饱了,现在又吃下了这么一只丸子,可是真真切切地饱了。
看着江如宁好像吃的挺满足的,魏林筌这才将空碗递到了江如宁面前,“再,再来一碗。”
这顿饭,魏林筌吃了很久,同时那些来觐见的大臣也等了许久。为了不耽误魏林筌处理国事,江如宁也就没顾魏林筌的挽留出来了。这一出来不要紧,就见一直等在外面的这些大臣看到她之后,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江如宁不想搭理他们,也不想招惹他们,可是她不想,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罪犯家的人还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去求回来,咱们大魏,哪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比不上她?”
“那可不一样,若说容貌,这在大魏的确找不出来几个,毕竟是以色侍人,自然还是要在色衰爱弛之前好好疼爱一番了。”
“是啊是啊,陈大人说的没错,其实也就跟咱们府上的歌舞姬没什么两样。”
走出去几步的江如宁听到这些话,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可是她不想跟这些人计较。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了在这里跟着苏秉德学习的高远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家娘娘岂是你们能议论的。”
高远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什么职位都没有,而这些人平时看苏秉德都瞧不起,更何况是高远呢。
这下面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主,一个两个都是文官,最擅长的就是咬文嚼字,其中一个大臣发言了:“我们只是在这里讨论而已,可没有说是谁,你这个小太监现在这样说,岂不是自己把这些污水揽到了宸贵妃的身上吗?”
高远急了:“刚刚只有我家娘娘从这里出去了,你们不是说娘娘又是说谁?娘娘平时根本就没有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凭什么这样说她?”
另一位大臣说道:“便是说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杀了我们吗?一个通敌卖国人家的女儿,以色侍君,还想有怎么样的尊重?叫她一声贵妃娘娘都抬举了她。”
不过十五岁的高远被他们这些话弄红了眼,明明想保护自家娘娘,可是却没办法去保护,就算是在言语上都不行,高远指着他们,嘴里说着:“你,你们........”
“高远。”在听到高远的声音后一直待在这些大臣看不到的台阶下的江如宁缓步走了上来。
高远在看到她上来之后,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立马跑到了江如宁的身边,江如宁将他挡在了身后。而这些大臣虽在嘴上占着便宜,可是地位有别,他们还是得向她行着礼。
“贵妃娘娘。”
江如宁嘲笑般地勾起嘴角望着他们,“几位大臣向着自己最不喜欢的妃嫔行礼感觉如何啊?嗯?”
刚刚最先说话的那个大臣开口道:“虽看不起,但是我们还是懂礼法的。”
“好一句懂礼法啊,不过,几位可知道,是本宫不想耽误陛下处理政事,才婉拒了陛下的挽留,如果我想的话,现在回去,便是到了晚上,陛下都不会召见你们,信吗?”
“宸贵妃,你莫要欺人太甚。”
“呵”江如宁轻呵了一声,“本宫不会那样做,既然你们说到了不要欺人太甚,那本宫也说一句,本宫不会碍到你们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惹我,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们在背后会所我什么的话,我定不会放过你们。要知道,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想必各位也不会想为自己招惹上杀身之祸吧。”
只甩下这句话,江如宁未再多做停留,也不管高远是否还要学习,就那样带着他走。留下这么一群在这吹胡子瞪眼的,不过虽然心里不爽,可是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江如宁作为魏林筌身边最红的人,只要她稍稍吹点枕边风,那么可能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对于利益这方面,他们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利益分的清楚,这世间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不过还好那天江如宁说的话那些大臣都有听到心里,此后的半个多月里,江如宁每次去立政殿再回来时,那些大臣都会恭敬地称呼一声“贵妃娘娘。”没了这些人的刺耳薄言,江如宁去的也开心。
这天从立政殿回来,兰茵拉着江如宁进到了内殿,玉雯和聂云辉也在,江如宁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兰茵说道:“娘娘,聂师傅发现我们宣若宫好像被人监视了,而且我们每天放出去的鸽子,总会有一两只不能及时回来。”
聂云辉继续道:“这些鸽子都是训练有素的,一般是不会在规定时间里不回来的,除非”
“除非是有别人将他们捉了起来是吧。”江如宁坐了下来说完了聂云辉的后半部分话。
聂云辉点了点头,示意她是正确的。
江如宁勾起嘴角,倒下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不管是谁监视的,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一个黄雀在后,将那个人如同我们的鸽子一样捉起来,逼问逼问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