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哥”
胆小的十五被这种阵仗给吓到了,直躲在苏以星的身后,畏畏缩缩地看着门前一脸严肃的魏林筌和摇着扇子莫名笑着的魏巡。
苏以星将十五护在身后,眼睛扫视着这两队把这个宅子团团围住的御林军,再看向魏林筌,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昭示他身份的龙袍,“魏林筌,你想干什么?”
魏林筌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一步,再站立,带着讽刺的语气道:“朕想干什么?那朕就要问问苏寨主要干什么了,拐带迷惑贵妃,苏寨主,你倒是说说你想干什么?”
“你把宁儿怎么了?”苏以星一手护着十五,一边问着。
那天晚上,江如宁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出宫,他在宫门前等了一夜,那一夜,他从满心期待等到失望笑容渐失。第二天晚上,他在十五睡后悄悄地来到了朱雀门,本以为还能像之前一样趁着换班的时候溜进去,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那天的朱雀门守卫森严,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又等了一夜,他落寞而归。那时候的他只以为江如宁是放不下魏林筌,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出宫了,那个时候他还在心里责怪着她,说为什么连改变主意都不告诉他一声,只叫他自己在这痴痴候着。
消沉了几日,又去等了几日,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在昨天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十五离开这里回到黑龙寨,毕竟他作为寨主已经很久没回去了,义父把寨子交给他不是让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想通了之后,这天他也就带着十五收拾了东西,可是还是不死心地想等一等。没想到这一等,等来的却是魏林筌和御林军。
在看到魏林筌带兵围了这个屋子的时候,他才想到,如果江如宁真的改变了主意不走的话,魏林筌怎么可能会带兵过来围剿他,所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江如宁被这个人给关起来了,所以现在他才会带兵过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苏以星是断不能被抓住的。
“无需你担心阿宁,她很好。现在,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魏林筌手中的剑出鞘几分。
其实魏林筌是想自己动手1的,带这些人过来也是为了防止他2逃走,可是手中这1刚出鞘几分的剑却被一旁的魏巡用折扇按了下去。
收起折扇的魏巡挡在魏林筌与苏以星之间,勾起嘴角看向苏以星,道:“久闻黑龙寨每任寨主皆是英勇之人,而且个个身手不凡......”魏巡一下子展开折扇,慢悠悠地说道:“作为大魏曾经的战神,还请苏寨主赐教一番。”
魏巡手上使力,展开的折扇朝着苏以星飞去,苏以星一把将十五推进了大门之中,快速躲过了这来势凶猛的扇子,折扇从他的眼前划过,下一秒,一身白衣的魏巡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接下了扇子,一个转身又向他攻来。
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的苏以星只能这样干打着,随着魏巡的步步紧逼,苏以星渐渐觉得招架不力,一个晃神间,苏以星伸手去挡折扇,手掌竟然就那样被蓄满了力的扇子给划破了,向后退了几步,疼痛使苏以星清醒,看着自己冒血的掌心,再看看几步之远,依然摇着扇子的魏巡以及站在那边面无表情看戏的魏林筌,苏以星瞬间爆发了起来,主动向魏巡发起攻势。
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但是没有武器在手,且受伤了,还要顾全一个孩子的苏以星现在确实不是魏巡的对手。来回间,魏巡一直在把苏以星向大门的方向逼去。打斗间,魏巡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瞄了一眼魏林筌,见他还是在下面看戏,一个发力间,直接将人逼到了门内。
这样的把戏魏林筌何曾不知道,站在门外的魏林筌眼看着门内的魏巡节节败退,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手中寒剑出鞘。
院内的魏巡和苏以星打的正欢,只见在俩人来回间,一柄寒剑插了进来,随即剑身平移朝着苏以星砍去。
魏林筌加入了这场打斗,魏巡这下是怎么都挤不进去了,站在旁边干着急着,眼看着魏林筌招招要人命,魏巡收起折扇,直拍着自己的掌心,“这下可怎么办,这把人真杀了怎么办?皇兄啊,你怎么一遇上江如宁就傻了呢,哎。”
找准时机,魏巡见状加入了俩人,苏以星被攻击得直喘着气,手掌处的鲜血一直在流。
“你过来干什么”魏林筌手中的剑尖直指地面,面上是冷若冰霜。
魏巡笑嘻嘻道:“我来帮皇兄你啊。”
“用不着。”说完,魏林筌就又向苏以星攻击而去。
“哎”魏巡在后面呼喊着,心道:知道你不需要,可是你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又冲进去,充当一根搅屎棍,替苏以星化解着魏林筌致命招势。
苏以星渐渐招架不住了,终于,在两个人的攻击之下,苏以星还是落败了,一下子被击退了好几步,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看到苏以星这样,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十五着急地跑了出来,喊道:“星哥哥”
十五跑到苏以星的旁边,一下子跪了下来,捂着苏以星还在冒血的手掌处的伤口,一着急,那眼泪珠子就如同脱了线一般,收都收不住地掉了出来。
魏林筌看着这样的苏以星,脑海里浮现的又是那天晚上他与江如宁待在一起谈话的场景,现在的他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俩人之间的对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的他满心里只想杀了这个人,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手中的剑柄握紧,就在魏巡刚放下戒备间,他就那样举着剑刺了过去。一旁的魏巡阻挡不及,正准备用自己心爱的扇子挡下那一剑。
就在剑尖快到达苏以星喉咙的时候,一柄黑剑直接从右边挑开了。魏林筌翻身朝后,苏以星震惊地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给了苏以星白鸽的一身黑衣黑手套黑面具的怪人。
怪人扶起苏以星,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苏以星伸手擦去嘴边的血迹,护好了十五,说道:“还死不了。”
“那就好。”
四目相对,都是恶意横生。顾忌到苏以星的状况,怪人在魏林筌和魏巡袭来的时候,从手上扔出了两个烟雾弹,砸在地上的瞬间,一片雾茫,怪人带着苏以星和十五跳屋逃走了,那围在外面的官兵也早被他弄晕了过去,逃出了这个院子,怪人引着苏以星和十五两人走了一条小道,回到了他的住所。
烟雾散去,魏林筌和魏巡这才看见人已经不见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魏林筌怒气直升,而一旁打的魏巡却是在暗暗偷笑着。
“回宫”走出院子的魏林筌严肃的说下了这一句话。
段江看的出来现在的魏林筌是特别生气的,在他极度生气的状况下,段江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于是上前禀报道:“陛下,刚刚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另一队士兵已经全数晕了过去,属下想在这里等他们醒来了再回宫1复命。”
也不知道魏林筌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反正他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见魏林筌并没有发作,段江这才舒下了心,暗叹道没事了。他是没事了,可是魏巡却是有事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魏林筌看着底下站着的,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样子的魏巡,再想起刚刚那时候,他拆解自己的招式,暗暗保护着苏以星,他对这个弟弟就气不过。
魏巡拱手道:“皇兄,再怎么说苏以星也是黑龙寨的寨主,黑龙寨发展将近百年之余,其寨众,眼线遍布天下,天下曾有言,若得黑龙寨,国本可稳,试问如果皇兄刚刚一气之下杀了苏以星,皇兄有没有想过黑龙寨
会如何?”
“他不自量力,妄想打阿宁的主意,朕岂能放过他!”
其实魏巡对于这个心里心心念念只有1心上人的皇兄是很无奈1的,总觉得他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可是再转念一想,曾经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也不知道比起这个皇兄自己是幸运还是怎么的,毕竟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最终还是守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皇兄身边的人却是安顿不下来了。想到这个,魏巡好像也能理解自己皇兄的行为了,谁让魏家人都是痴情种呢。
对于自己皇兄的这个执念,魏巡也只能无奈地1说着:“皇兄啊,他是喜欢宸妃,可宸妃不喜欢他啊。你只把1宸妃想走归罪到苏以星的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宸妃那么爱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你呢?其实你也可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的。”说完了这些,魏林筌也暗自思索了起来。
魏巡知道自家这个哥哥可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自己的问题的,除非有一个人来提点他,想到此,他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就知道找别人麻烦,不知道找自己的问题呢。”
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却没有听清楚的魏林筌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魏巡被这一声给吓到了,立马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什么,没什么。那个,皇兄,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魏林筌默默看着他不说话,魏巡也就只当他默认了,连忙转过身准备走着,却听见魏林筌在他的身后冷冷道:“贤王魏巡,违抗圣命,赐杖行十下。”
“啊?”魏巡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皇兄。
魏林筌:“啊什么啊,还不下去领罚?”
泄了气的魏巡如同认命般拱了拱手,“哦。”
看他出去了,魏林筌站了一会儿,这才走进了偏室,打开石门,这一进去却是被里面的人吓到了。
只见江如宁坐在地上靠着床榻,抱着双膝,暴露在外的右手已经结了痂,瘦弱地缩成一团。魏林筌瞬间心疼了起来,关上石门,就1快步走了过去,将人抱在怀里,直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我错了。”
江如宁抬起头,看着他,缓缓道:“苏以星,你对他怎么样了?”
苏以星,原来问的就是他,魏林筌心里疼了一下,直直看着他,本想说苏以星已经死了,口渴时他知道如果他这样说的话,江如宁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从而无比自责。
“我没对他怎么样,他被人救走了,你放心吧。”
还是说出了事实,大概也只有1这样才能让1她安心吧。
江如宁抓住他的衣袖,轻声道:“跟他没关系,你别为难他。千万不要伤害他,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其他的没什么的。你别对付他。”
一把搂住这个人,魏林筌的下巴垫在她的头发上,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了。你别这样对自己。”
“我想找你,我叫了你好长时间,捶了门好久,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知道你不在,知道我不能害怕,可是,你不在这里,我还是难过。”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对不起。我只是再也承受不住你离我而去了,所以才会把你关在这里,对不起。”
相拥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是最舒服的时候,可是即便如同魏林筌说出了那么多次1的对不起和再也不会了,他也不会真的放走这个人。
对于他来说,他就是想把这个人永远的拴在身边,会给她最好的,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陪着她,会在她害怕的时候守着她,可是,她想走,却是绝不可能的。
不为其他,只为他是皇帝,只为他是这个世上1最爱她的人,只为他再也受不住她离开时的背影了。
若可以,只想今生就如同这般,不问其他,只求这一双人,只求今后再无任何一点变数,他所害怕的是这个人的离去,是这个人的决绝,是在这个人离开之后,他会失去理智,可能会一蹶不振,也可能会暴戾无度。
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走过了那么多艰难光阴,花下了那么多的心思,终于修成了正果,这里面的艰辛又岂是其他的人可以看见的。他从小如此,喜欢的东西,便是撞到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一定要得到。
只为他是世上最爱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