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擦着手笑着问。
“跟谁说话呢？”
程安回头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理查德，扯了扯嘴，“我爸想我了。”
理查德也没深究这事，他递来了一件衬衫，“换上吧，你看你满身的血。”
程安也没在意，接过来背对着理查德就换上了，脱下衬衣的时候，满身的疤痕露了出来，痕迹浅淡，明显用了好药消除。
但是昔日狞狰看得出来，最近的印子还是李iii斯特抽上去的。
理查德完全没有自觉，走上前伸手按了按伤口处，疼的程安吸了一口凉气，”疼吗？“
”你摁就疼。“
程安有些无语的系上扣子，没想到理查德在背后抱住了她。
”干什么？“
理查德笑眯眯的将头靠在了她背后，故意扮出一副娇羞模样，他的手还在程安的肌肉上按了按，”我们程安很厉害啊。“
……
”理查德先生，我想你这个拥抱不太合时宜吧？或不定代价就会变得很昂贵。“
程安磨着牙说。
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忍不住把理查德摔下楼去。
理查德没动静。
“洛伦佐先生，我好累，没空陪您在这里风花雪月了。”程安心累的很，用力拉开理查德的手，就离开了李iii斯特的家。
几天之后，程安在做饭的时候，放在岛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受伤了，怎么不来看看我？”
对面的声音里有些嗔怪，又带着笑意的问。
程安笑了，“我当然想啊，下午怎么样?”程安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去，还不是因为纪娜伊达的手下瞒得死死的。
不过上位者只在乎结果罢了。
“好啊。”
下午，程安来到花店里，买了一束漂亮的保加利亚玫瑰，就去了纪娜所在的医院。
在顶楼的vip病房里面，整层楼都被清空了，保镖多不胜数。
程安在外面被检查，连表都摘下来了。
走进病房里面，纪娜笑着向程安张开双臂，”亲爱的。“
程安俯下身抱住了她。
心跳如鼓。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觉，纪娜有可能会发觉她不是真正的纽莱。
纪娜没有说起那天的情况。
她只握住了程安的手，澄澈蓝色的眼睛看向她，”纽莱，别说话。“
程安抬眼看向她，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
她知道她暴露了。
不需要提起她那天的动作多么利索，反应多么的自然，将餐刀刺出的方向多准确，今天她没有带美瞳，在阳光照进来的方向，程安看到了纪娜眼里的惊艳。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是像墨水那样闪着光的红色。
纪娜将程安送来的玫瑰抱在怀里，笑容真实不似作假。
”现在的纽莱很棒，冷静，优雅，得体，自持，多少的褒义词放在你身上都填不满，本质的东西已经替换掉了，我更喜欢现在的纽莱。”
“我能看得出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假意，你按住我的肚子的时候应该知道我已经知道什么了，你那个时候大可以一枪打死我。”
“但是你没有。”
程安没说话。
纪娜将程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隐隐能摸得到细腻的纱布。
“纪娜，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当你是我的朋友。”
程安还是开口了，她轻声说。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希望你活着，”纪娜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说，“把我当朋友，那就一直当下去，我很乐意，你是第一个说我是朋友，这样傻话的人。”
纪娜拿着程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我欠你一条命，纽莱，我会为你摆平所有事情。”
程安的心在抖。
她看着纪娜的笑眼，恍然过后的放松通常让人更恐慌。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程安只觉得心累。
走出医院后，她向组织申请休假。
意料之中的，四个月时间过去，是该休息了。
程安看着索伦发来的慰问信，能感受的出来那种担心。
索伦怕的是把这位万亿富豪，国际刑警真诚的朋友，每年国党最大的捐助金主搞得心理压力过大，直接崩盘就不好了。
她回到了自己在纽约的豪宅。
上一次来，还是去年冬天。
转眼，又快到冬天了。
程安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毛毯，轻声叹了口气，”我带你出去玩吧？“
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程安听说起这个，抬起眼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陆祈安，有些疑惑，“你怎么……进来的？”
“你忘了？你把我的指纹录进去了。”
陆祈安递给她一杯茶，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极度的清冷凌冽，在程安看过来的那瞬间挑出笑容。
“去澳洲的黄金海岸，怎么样？我带你去潜水。”
程安微微睁大眼睛，显然非常的期待。
“好啊。”
说走就走。
陆祈安为她挑了一件亚麻衬衫，“去海边的时候湿气大，穿上纯亚麻的，本来显得粗糙的硬质地就会变得柔ii软，本来就是一种吸湿的手段。”
“平日里不要穿，显得不正式又有些不修边幅。”
程安由于要出去玩就显得很亢iii奋。
“嗯嗯。”
陆祈安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我想问你……你以前很少出去玩吗？”
程安摇了摇头，很坦诚的说，“我没时间，赚钱更重要。”
说得轻松，陆祈安摸着她手里经年的老茧，想起在信息部时听艾芙说起程安以前在国际刑警中的事迹。
他有些难过。
他没在问什么，就是对她笑笑，“走吧，咱们的飞机要到了。”
坐上飞机之后，程安有些闲不住，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戴着眼罩补眠的陆祈安，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问空姐要了今天的新闻报纸。
于是等到陆祈安睁开眼，掀起眼罩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程安殷切递来的一支报纸叠成的玫瑰花。
“送你的，拿着。”
陆祈安捻着报纸玫瑰，抬眼看见下了飞机走在最前面的背影，心里是控制不住的欢喜。
程安叠的玫瑰，就是无价之宝。
陆祈安小心翼翼的将这个折好放进了自己随手带着的牛皮本子里最新的一页。
这个本子已经陪了他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