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感到呼吸渐弱,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世界的光芒也似乎越来越暗。
白二爷眼看着她这样,知道她命不久矣,眼里浮现出病态的兴奋和狂妄。
就在她险些断气的前一秒,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一脚大力给踹开。
这一声响来得突然,白二爷手下动作一顿,猛地转身回去,看见楼溪还穿着白天的那一身小礼服,站在门边,头发略微凌乱,像是匆匆忙忙跑过来的一样。
楼溪满脸迷茫,看向白二爷,再看看他手中的老太太,“二爷?你这是在做什么?给老太太喂药吗?”
白二爷手下一松,用身体遮挡住已经被憋得脸颊通红的老太太。
他强行压制住眼中的怒火,冷声问道:“这么晚了,楼小姐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楼溪闻声,脸一红,状似娇羞的模样,“我……”
“她在跟我玩捉迷藏。”玉时爵的声音响起,提前打断了她 的话,他走到她身后,当着白二爷的面,搂住了她的腰身。
两人姿态暧昧,看在眼里像是热恋中的 恋人,关系很亲昵。
但白二爷可没忘记,楼溪的身份!
他笑了一声,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并不去管因为新鲜空气瞬间回肺而带来剧烈咳嗽的老太太。
“可我不是记得,她是齐译彬的未婚妻吗?玉侄子真是会玩 啊,兄弟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楼溪皱眉,觉得他这话太难听,可想了想,玉时爵也不无辜……他跟齐译彬,何止是‘兄弟’。
但情况紧急,根据陈波的验证,那白色的粉末结果已经出来,是一种慢性毒药,整个白家现在就只有白二爷做主。
药物是谁给老太太下的不用多问心里都能想明白。
再结合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她猜到今晚白二爷肯定会下手,她老早就在隔壁的房间埋伏着,果然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只是没有想过,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过来,才不会被白二爷怀疑,惦记上对付。
玉时爵临时赶来,说要跟她玩什么捉迷藏……这种古代君王取乐的游戏,她本身是很抗拒的,但玉时爵挑眉问她:“你还有别的办法?你可不要小看被白二爷盯上的后果,看看白家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你就知道。”
她左思右想,才答应下来。
她看向玉时爵,听他回答白二爷的话,道:“很不巧啊,齐译彬身边的女人也是楼溪的妹妹。”
“这不正好玩?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不是吗?”
白二爷呵呵一笑,“我查过你,的确,都说玉时爵有个风流的侄子,看来果然是这样。”
玉时爵暗藏锋芒,笑意虚伪,凤眼中冷光流转。
“二爷见笑。今天真是打扰了,楼小姐不懂事,以为躲在老太太房里,我就找不到她。”
楼溪也跟着笑,附和道:“是、啊——”她说这话时,玉时爵放在她 腰间的手却忽然捏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最后那一声‘啊’就变了味道,婉转的空灵,听起来就很媚。
玉时爵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愣了下,随之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激动什么?”玉时爵故意在她耳边暧昧道。
楼溪羞愤不已,这男人简直神经!阴晴不定,行事作风捉摸不定!
余光瞥见沙发上的白二爷站起了身,他整理了下纯白西装的领带,对病床上的老太太道:“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刚才给你说过的事,你好好考虑。”
说完他走到门边,目光在玉时爵身上来回流转。他那眼神暗藏杀机,怀疑和探究共同杂糅。
这一眼分明不是在看楼溪,可当她发现他这种眼色时,心头还是狠狠坠颤了下。
这样的眼光,像是在暗夜里潜藏起来的猎人,在专心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钩,凶狠而掩藏利爪。
他没看楼溪,只对玉时爵说:“玉侄子的确很会玩,”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这里也很够用,但你忽略了一点,似乎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好自为之。”
他收回那犹如淬满了毒液的眼神,绕开他们两人离开房间。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相信玉时爵所说的什么捉迷藏游戏。他们竟然能在关键时刻到来阻止他,代表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今晚不能再动手了。
不然没得惹祸上身。
总是还得抽出时间,给老太太思考的时间,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亲手手刃生母。
人走后,楼溪忙将房间的门给关上,走到老太太床边,将她给扶起来给她顺背,“白奶奶,你还好吧?要不要给你上呼吸机?”
老太太呼吸粗重,喘了又喘,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楼溪忙接过旁边的呼吸机,给她罩上。白家财大气粗,老太太生病一直都是在家里养,什么医疗器械都有。
上了呼吸机,她的气息才顺畅了一些,等力气回来后,她才道:“你姓楼是不是,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说话间,她眼眶红了红,“我知道你是特地来救我的吧……”
楼溪连连应声,给她做了自我介绍后,才说:“白奶奶,你的病其实也跟白二爷有关。家里那个阿姨给的药,你不能再喝了。”
玉时爵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听着这两人说话,没有什么想要搭腔的意思。
老太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将那药的事情问了个来龙去脉,这下一直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痛心疾首道:“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一开始我还是不敢相信,给玉侄子的合同,印章是假的。只想给我留一条后路,可现在,我算是彻底看清楚那个白眼狼的真面目了!”
玉时爵微笑出声,道:“我就知道你给的是假的。”
好歹是以前白家的掌权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他这时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儿,起身去将窗户打开,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给真的合同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事情都到了今天这种田地,她还有什么好为白二爷辩解的。
但她并不甘心。
她咬牙切齿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也要帮我,给我儿子和孙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