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孙爱惜又继续为少年包扎，“你既然醒了，我一会把师父叫来，你可以问问他。”
少年长吁一口气，点点头。
“完事了。”
孙爱惜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少年侧过脸，眼神有些不对。他的全身上下布满了汗珠，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掠过他的下颚，滑过他的古铜色的胸肌。
汗水在微弱的烛光下，闪耀着点星般的金光。
他的口中好像还蕴着呻吟之声。
“你在想什么呢？”孙爱惜没好气地拍了拍少年的头。
“啊……”
少年居然直接叫出来了，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很舒服的样子。
“小流氓！我把师父叫过来，你自己问吧。”
孙爱惜冷哼一声，把地上的绷带捡起来，她端着盘子出门了。她还带走了那个装着少年黑血的瓶子。
其实，少年违背了那个声音的命令，全身都在受到针刺般的疼痛而已，他强忍着，以至于全身都疼出汗了。孙爱惜猛地一拍少年的脑袋，这一下让少年全身的疼痛加剧了，自然承受不住就呻吟出来了。
“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
少年微笑着不说话。
“凡凡。你是不信我了吗？”
疼痛停了下来。少年躺在石床上，望着摇曳的烛光有些出神。
“我叫什么名字？”少年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凡。”
“你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脑海中，还逼迫我做事？”
“……”
“人呢？”
没有了回应，那低沉的声音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不过少年也知道了一件事，他有一个凡的名字。他觉得，这不可能是幻觉，也不能是幻想，身上的那些疼痛都是真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窗户给打开了。
他又坐在石床上，背轻轻地靠着墙壁，用被褥挡着身体。他望着烛火有些出神。
不一会儿，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停在了门口。
少年转头盯着木门。
有人敲了两下门，发出哒哒的声响。
“我能进来吗？”门前传来和蔼而又温和的声音。但这声音一点都不老，反而有点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嗯。”
一个穿着也是白色行装的人走了进来。他头发用了一根金色簪子插着，头上戴了一顶长冠。他看起来相当年轻，简直就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
“在下苏寒卿，你可以叫我苏师兄。化气境高阶。”
“请原谅我的无礼，因为我现在没穿衣服。也请原谅我的冒失，我必须要问清楚，不是你的师父来吗？”少年问。
“师父去斯坦城的拍卖会了。本来就是因为你耽搁了行程，把你带到山上，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所以你是这儿的负责人是吗？”
“准确的说，是剑山七峰之一的代理负责人。”苏寒卿说。
“我有问题……”
“在你问这些问题前，我必须要先问你。”苏寒卿打断道，“阁下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到何处去？”
“我无姓，仅有一名，凡？大概是。我也不知家住哪里，到何处去。我失忆了。”少年回答道。
“师父把你救回来，他便是你的再生父母。他的名号是静灵道长，你既然无姓，便随师父姓吧。”苏寒卿说。
“静凡吗？”他沉吟两秒，品味着这两个字。蓦地抬头笑道：“就依师兄所说吧。”
“静凡师弟，你恐怕有什么误解。”苏寒卿顿了顿，“闲话少说，你必须要明白一点。”
随后苏寒卿走到“静凡”师弟的床边，坐了下来。他大概和静凡介绍了下修炼的等级分界，还有一些关于那些天地灵气的历史什么的。
静凡并没有兴趣听，也就点点头什么的。
这一讲居然就到了白天，也可算是夤夜长谈。
“记住了吗？”
他摇摇头。苏寒卿眼中闪过一丝犀利，右手直接掐住了静凡的脖子，他把脸凑到了静凡眼前。
“你是不是故意捣乱？”
苏寒卿松开手，深吸一口气。
“先把境界和等级复述一遍。”
静凡咳了几声，有些反感地看着苏寒卿。
“大境界分为，凝气，化气，罡气，浩气，圣域，这五个等级，然后每个等级都有三重大阶段，称为初中高，每个大阶段又有三个小阶段，分为一二三阶。”
“完了？”
“难道你说了一个晚上的重点不就是这些吗？”
苏寒卿扶了扶额头，倍感无力。
“圣域也就算是初窥仙级，把全身的所有气都转化为圣光，有上天入地之能，便是一方护卫，万古巨头般的存在，举手投足间便可地动山摇。”苏寒卿顿了顿，“师父乃是浩气高三阶大圆满，随时能升入仙级。”
“知道了。你能继续下个话题吗？这些事我大概清楚了。”静凡说。
“进入剑山，如果没有修炼的体质，则会被淘汰逐出山门。”
“我也没想要进入剑山啊。”
“在你上剑山峰之前，大可以说这句话，因为你被逐出山门后，还可以逍遥于人世间。”苏寒卿说。
“那我现在是在剑山峰，又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就是你被逐出山门后，会被关入禁地——剑山塔。直到你老死或者被里面的怪物吃掉。”
“你们不是害我吗？我就没想着到剑山峰，非要把我送上来，说是救我，救没救还不一定呢。”静凡说。
“是的，所以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恐怕对师父救你回来有什么误解。他只是带你回来而已。”苏寒卿长叹一口气，“在七天内，如若不能有凝气境的实力，你就要被处理了。而你已经昏迷了六天了。”
苏寒卿说着，右手摸了摸静凡的头，静凡很反感地推开了苏寒卿的手。
“你们怎么都一个毛病，喜欢摸别人头。你以为你比我大吗？”
“二十余载而已。那敢问阁下年龄？”
“我失忆了，我哪记得。”
“那我就勉强承认我比你大了。”
静凡冷哼一声，切，就你还能比我大。
“师父没有那么黑心，把你带上来然后又把你处理掉。我们又不是什么魔鬼。”
“我真觉得你们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