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吗?”
京西搓了搓手,此时已经是凌晨了,山里的温度有点低。
她们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过来,是G市周边的一座小山城,这个点青石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冷风一卷,一片萧瑟。
“对,就是这里。”
陆一曼看了一眼资料上写的地址,上面还附有一张门面的照片,举起来一对比,一模一样。
“真是会找地方,想当隐世高人啊,那也得是个真高人才行啊,一个小人躲在这有个屁用?”
京西不客气地吐槽一句,她和殷因不熟,但听过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个人很假,观感不好。
“因为上一届的那什么中医大赛,就对你怀恨在心?”
她一脸难以言喻地又问了一句,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自己喜欢抛头露面耍小聪明的人,是哪里来的勇气有自尊的。
“问问便知。”
陆一曼眸色淡淡,她心中有答案了,只是需要确认。
殷因的刚愎自用她再清楚不过,但恶毒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人有些唏嘘。
“问吧问吧,她只要说是,我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京西愤愤然地撇了撇嘴,从鬼手那里获得的挫败感至今没有消退,她很不服气。
陆一曼抬眸扫了一眼连门房灯都没有的这扇木门,上前就敲了两下。
此时的殷因,正在给她的徒弟讲课。
至于为什么是凌晨讲课,因为这些徒弟交的学费是其他人的好几十倍,要学习的自然是更隐秘的东西。
“师傅,好像有人来敲门!”
坐在靠窗的小徒弟耳朵根很灵,隔着一个天井都听到了。
殷因立刻停下授课,微微蹙起秀眉。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她?
而且,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本就不多。
她先拿起手机一看,鬼手没有给她留言,那就不是他。
“……你们先到后堂去。”
殷因觉得有些奇怪,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赚这种钱,因为要教授秘法是需要中医联盟颁布的相关许可的,私相授受将会面临严厉的惩罚。
有的时候,稽查组可能会捕捉到一些风吹草动,但她也不怕。
因为有鬼手在,只要把知情人除掉就万事大吉。
等徒弟们都去了后堂,殷因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施施然去应门。
“谁啊?”
她拉开门,刚想说没什么事要休息了,却是顷刻顿住,瞪大了眼睛。
“……你?”
“看到是我很惊讶?”
陆一曼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门口就只有她一个人,京西躲在了暗处。
“能不惊讶嘛,怎么,上届的冠军现在不是应该去做你的评委吗,我这座小庙可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殷因见是陆一曼,冷哧一声,也不遮掩,立马阴阳怪气起来。
陆一曼却是微微一笑,幽幽便是一句。
“看来你很关注我。”
“啧。”
殷因不悦地动了动脸上的肉,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你是不是自我意识太过剩了,怎么,大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炫耀自己?”
她说着,又是冷哼一声。
“一个破中医大赛而已,我都看不上!”
“你确实是看不上,连报名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是说,为了避嫌,所以不能报名?”
陆一曼紧盯着殷因的表情,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殷因僵了一下,她闪烁着眼神嗔道。
“什么避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陆一曼也不逮着一个问题不放,马上问出下一句。
殷因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她,眼底的怨毒能从夜色中渗透出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这个人就是让人讨厌,谁会喜……”
可她话还没说完,角落里就突然蹿出来一道黑影。
陆一曼同时往后退了两步,用袖子捂住口鼻。
黑夜中,一抛白色的粉末骤然在空中炸开,弥散出五颜六色的烟雾。
殷因被袭击了个猝不及防,她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该捂住口鼻时,已经晚了。
她受到惊吓的那一刻,就猛吸了一口,此时直挺挺倒了下去。
“哇唔,到底是怎么成为一对的啊,这个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京西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条手帕系在脸上,活脱脱一个采花大盗。
“你是谁!陆一曼,你要对我做什么!”
殷因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意识是清醒的,还能说话,只是浑身无力,肌肉和骨骼都僵住了。
“你还问啊,你应该去问你老公!”
京西嘿嘿一笑,就直接踢开门,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把人拖出去了。
“呵,你们既然知道鬼手是我老公,就该做好觉悟,你们这么对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哎哟,还这么凶呢,有功夫关心我们,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京西一脸嫌弃,只觉得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脑子,别人一激就什么都自己说了。
“陆一曼!你不服气什么,你就是个失败者,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啪!”
殷因刚要抓住陆一曼的过往嘲讽,就被京西刮了个大耳巴子。
“你有资格说……”
只是她狠话还没说完,殷因就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陆一曼眸光冰冷地甩了下手,她只是纯粹觉得这个人很吵,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而已,打晕了事。
京西微微愣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后脖子凉飕飕的。
她偷瞄了一眼陆一曼,少见她脸上这种凛冽的神情,会不会杀得兴起,把她也做了啊。
“走吧,回去。”
陆一曼只是淡淡说着,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人带回G市,抵达酒店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沉睡了一夜的城市,此时正在慢慢苏醒。
鬼手在沉寂了两天后,打算再次出手。
他需要提前去会场做点准备,这一次,就让陆一曼在镜头前凋谢,那么他也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么想着,鬼手拉上了连衫帽,戴了口罩,双手也套上了手套。
一切都准备就绪,拉开门就打算出发。
可他刚拉开门,却被门口的不明物体挡住去路。
鬼手眸色一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门口是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子,有点像裹尸袋。
他经历过次数数不清的突袭,每一次的方式都不一样,以为这次也被找上了,左手一翻,便亮出一把很小却锋利无比的小刀。
他压低重心小心翼翼地靠近,抵在门板上,先瞥了一眼走廊,确定两边都没人后,才用刀尖勾住袋子的其中一角。
“呲啦”一声,锐利的刃尖瞬间划开了袋子的表面。
原本还有些鼓的袋子泄气一般瘪下去,划拉开的破口隐约可以看到几缕发丝。
鬼手心下咯噔一声,他同时在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味,立刻把袋子掀开。
看清楚里面躺着的人是谁时,他阴暗的瞳孔轰然坍塌。
“殷因!”
他没有贸然把人抱起来,而是完全划开袋子,好让妻子的身体可以伸展,但僵硬的殷因依旧是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这场面似曾相识,鬼手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赶紧探了一下妻子的鼻息。
感觉到温热的吐息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并没有松多久,鬼手便拧起了眉心。
他可以确定的是,殷因中了毒,而此时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变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