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陆一曼总觉得这些看过来的视线都是围观墨川的，他也真的是顶得住这种压力，别人最多就是穿得相对年轻，潮牌之类的，只有他直接穿了一套校服来。
“这有什么，拥有不老神颜，难道是我的错吗？”
墨川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不忘耍帅地拨一下来之前特意凹的校草发型，旁边居然真的有女生立刻为他发出夸张的尖叫。
“……”
陆一曼突然想离他远一点，却不知道男士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墨川这张脸太妖孽了，这会儿就该围上来了。
“哇塞，你俩这是……真给我面子！”
黎双双迎出来，对着两人就竖起大拇指，摇头啧啧了两声。
陆一曼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一次觉得自己十分明智，看着黎双双一身辣妹装，还好她准备好了才来。
“你也不赖嘛，这一身直接就梦回高中了。”
墨川欣赏地冲黎双双点了点头，嗯，他们仨的着装直接区分出自己学生时代鲜明的个人风格。
黎双双嘿嘿一笑，拉着两人去特意搭建的舞台下方，坐在了第一排。
“那可不，我难道要穿个校服吗，这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学渣气质！”
黎双双的理直气壮让陆一曼无言以对，仔细想想当年黎双双确实没怎么乖乖穿过校服，长裙剪成短裙，长裤也得卷成短裤。
等着江以珩来的傅北也在第一排，正好和他们三人隔着几个座位。
他今晚穿得很年轻，是他平时基本不会碰的格子衫配牛仔裤，莫名还有些温文尔雅的气质。
黎双双兴冲冲地和陆一曼说话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说来有点神奇，明明会所里有这么多人，但这三人身边的氛围与周遭完全不同。
似乎真的是很纯粹，很美好的青春气息，让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样，评价一下，这些布置很让人怀念吧？”
黎双双突然指着舞台问了陆一曼一句，顺便感慨道。
“想当年咱们高中的时候，那是真的青春啊……”
陆一曼抬眸看向舞台，眼花缭乱的特效灯一波一波扫过，花了大价钱的LED屏地面正随着播放的歌曲而变换着画面。
她眸中映着五彩斑斓的颜色，低低笑出声。
“这可比我们当年的条件好太多了。”
“当年条件就是这么好也没用啊，你这位鼎鼎大名的校园女神一心只想搞学习，偶尔亮个相还把我粉丝给拉走了！”
“就是就是，我这个粉头都看不下去了，怎么可以浪费资源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墨川简直不能更同意黎双双的说法，煞有介事地抱怨起来，他精心准备的手工应援板到现在还躺在角落里积灰，多可惜啊！
陆一曼直接笑出声，记起她那昙花一现的合唱团生涯，故意开了句玩笑。
“还好我意志坚定，不然得让你俩荼毒多少无辜的少男少女。”
“切！千万别把我拉上，这是你俩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黎双双不服气地叉了个腰，台上正好一跳，切了歌。
“匆匆那年！”
黎双双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不由分说把陆一曼从座位上拉起来。
“来来来，和你成名曲差不多的歌，赶紧给我们表演一个梦回高中！”
陆一曼哭笑不得，她已经很久没开过嗓子了，还是这么多人面前，本能抗拒。
“别闹了，我还是不……”
“一曼，一曼，一曼！”
墨川这个大粉头子却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知道哪里抓来的荧光棒，一下一下打着节奏，就带领着旁边不明所以的观众们起哄。
结果其他客人们简直不要太配合，即便不确定叫得对不对，也跟着大声地一遍遍呼喊陆一曼的名字。
他们本来就觉得陆一曼完完全全是国民初恋的形象，这会儿能听到她唱歌，一个个激动得不行，当场加入粉丝团。
山呼海啸般的应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要在这里开个人演唱会。
“你看大家多期待啊，别墨迹了，上上上！”
黎双双从拉到推，终于把陆一曼拱上台，顺手塞了话筒。
她从台上跳下来鼓掌，人群立马又是一阵欢呼。
“……”
陆一曼有点头疼，不过前奏已经进到三分二，她倒不是怯场，只是不想太高调，但是看气氛这么好，就唱吧。
她微吸一口气，便举起了话筒。
这个范儿一起，原本还吹口哨欢呼的台下立刻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陆一曼。
陆一曼调整了一下呼吸，其实唱歌的感觉她还记得。
旋律响在耳畔，她看了一眼台下的墨川，以及旁边握起双手无比憧憬的黎双双，微微笑了一下，便开口唱出第一句。
由浅入深的过渡，让陆一曼原本就很好听的声音更加动人心弦，如同一阵带有浅浅香气的清风，席卷过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众人回到了真正的青春时代。
台下鸦雀无声，原本还挥动着的荧光棒都陆续停了下来，这一刻似乎不属于时间，而只属于陆一曼。
灯光一转不再像之前那般跳跃，而是柔和地洒在陆一曼身上，她整个人会发光似的，由内而外散发出静谧而又生动的吸引感，弥散在空间里，沉稳又温柔。
伴随着悦耳的歌声，似乎把自己整个青春都低低絮语般唱了出来。
地面的LED屏适时由远及近幻化出一片点缀满白色小花的青草地，衬得台上之人的气质越发干净。
“匆匆那年我们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诺言……”
不知道是谁听得入神了，下意识跟着唱了起来。
从一点点的声音，到成片成片，到了高潮部分，台上台下俨然变成了大合唱。
台下的和声低沉，台上的独唱清越，竟是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令人感动。
直到最后一段，所有人又自动消音，似乎只想静静听陆一曼唱完。
间奏过后，大厅里只剩下陆一曼动人的歌声。
几乎所有人都凑到了舞台那边，但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靠在入口旁的江以珩。
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盯着台上的那个人，眼底翻涌的深沉却几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