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一曼微微沉了眸色,看了女生一眼,直接从评委席后面走出来。
她现在不管这个女人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满口胡话地对她有敌意,当务之急是治疗晕倒的这位志愿者。
其他评委也跟了出来,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一曼蹲到他身边,伸手探了一下脉搏。
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脉搏不应该这么气若游丝,而且有不规律的颤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心脏,不让他自由泵动血液。
“他中毒了。”
陆一曼眸色微凛,给出这句判断后,直接拿出了自己随身的针套,取出一只银针径直朝病人的心脏部分扎下去。
“嗯,堵住心经延缓血液流速,是一个处理中毒的好方法。”
其中一位评委点头表示认同,但旁边的一位就有些担忧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但是这个办法不能持续太久,需要把握时间,重要的是赶紧解毒,否则没有被毒死也会因为缺氧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光知道中毒可太小儿科了,你猜猜看,我下的是什么毒?”
女生在旁边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洋洋得意地发问。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疯了。
陆一曼自然知道这是和时间赛跑的一种博弈,她没有理会这个神经病,继续翻看病人的手足,眼睑口腔,甚至凑近去闻了一下气味。
女生见她被忽视,一下就生气了,怒指陆一曼直接大声呵斥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中医联盟的人就很牛逼了!我看你也不过如此,一味药的差别,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越说越激动,叫嚣的女生浑身不自然地抖动起来,怒极反笑,笑得十分夸张而怪异。
主持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了,给不远处的同事打一个手势,让他们保持摄影不要中断。
这个女生说不定可以帮助他们打破收视率的记录,这种意想不到的恩怨情仇,正是观众们喜欢看到的。
京西正好也在看转播,她看着笑得癫狂的女生,狐疑地挑眉。
“一味药……”
她突然记起了什么,之前她和陆一曼做过联盟的临时审核员,当时筛掉了相当一批申请者,有一些是在现场测试里败下阵来的。
陆一曼的严格就连药材的干湿度对药性有所影响也会拿来扣分,一度让人闻风丧胆。
其中就有一个用错一味药直接被踢出局的年轻人,因为对方也对毒物有研究,所以京西印象深刻。
但是,京西并不觉得陆一曼错了。
因为行医救人,并不是玩笑,一味药错了,其实是大错。
毕竟在医生这里,错了一味药,对于病人则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那个人的不认真,其实是对生命的蔑视。
她凑近屏幕,再次比对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女生的容貌,虽然变化了不少,但可以认出就是同一个人。
“乖乖,真是有胆子啊,敢正面挑衅一曼。”
“陆一曼,把我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你,让我不再想做医生,而是只想杀人的就是你,现在也让你来体验一下这种滋味!”
女生越说越亢奋,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精神不太正常。
有几个人试图靠近,想要制服她,陆一曼抬手阻止了他们。
“别过去,她会对你们下药。”
“呵,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怎么,还没判断出是什么毒吗?这个人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死了,就是你杀的!哈哈哈!”
女生就是要看陆一曼无能为力的样子,血腥的眸色在浓重的混沌里跳跃,突然盯了一眼其他的评委,似乎觉得她找的麻烦还不够。
几个评委都被这气势震慑住了,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谁都不想招惹上这个疯子。
陆一曼微微蹙着眉头,但很冷静,丝毫没有受影响。
她再次俯身,近距离观察起这位病人靠近皮肤位置的衣领和袖口,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些不起眼的白色小细点。
在细点的上方,裸露的皮肤起了些皮疹一样的东西。
陆一曼瞬时沉下眸色,她有些生气了。
“以为使用混合毒物就能干扰判断吗,你在小瞧谁?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当年那味药做引子,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陆一曼说着站了起来,她已经判断出这个人中了几种毒,剩下的就是配制解药。
女生听得一愣,似乎不相信,反而讥讽起来。
“你也就是嘴上功夫,我看你根本不知所谓!”
“白蛇沐浴的雨水,是这个吧?”
陆一曼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冷冷看向女生,直接说出最关键的药引。
女生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败了,她花费了这么多年才研究出的毒药,竟这么轻而易举就被陆一曼破解。
她不甘心,下唇几乎快咬出血来,连连摇头后退,突然顿住,而后又魔怔了一般猛地朝陆一曼冲过来,想来横的。
陆一曼冷冷盯着她,在对方靠近的一瞬间闪避开,顺便伸出脚,把人直接绊倒在地。
女生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刚想转头咒骂,一道阴影罩了上来。
“只会往弱者身上做文章的人,永远都是弱者,你确实不配做医生,你也不配用毒。”
陆一曼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人,冰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让其他人看好这位病人,她扭头就走。
现在需要把药配齐,刻不容缓。
直到陆一曼离开会场了,场上的人才反应过来。
女生崩溃地哭了起来,但因为她的出现,却是将节目推向了高潮,直接跃升了一个百分点的收视率。
而这边,陆一曼刚出比赛场地,迎面就过来了一个男人,他一看到陆一曼,就冲过来拦住她。
“你好!我弟弟在里面,我看了电视赶过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但是保安拦着不让我进去!”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和雷新明打过照面的那个人。
陆一曼心情复杂地看向他,似乎并没有怀疑。
毕竟,她也不认识家属,这个时候,这个人的表现看起来像极了家属。
即便是她,此时也不能给出百分百的保证,如果找不到那味稀罕的药引,里面那个人会死。
这个认知如同一块巨石压在陆一曼的胸口上。
这时候碰见家属,就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