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董坚被江以珩派的人掳到了一处仓库里,之前已经被教训了一段,此时鼻青脸肿地不断求饶。
“还有下次?你怎么敢的呀?”
雷新明没动手,他吊儿郎当地玩着他的手机,在旁边看好戏。
董坚惊惶地望着他,似乎才意识到要收拾他的另有其人,愣愣地转头,才发现阴暗处坐着一个人。
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颤抖着张了张嘴,却是突然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视野里,他只见着一道黑影站了起来,盯着他的目光冰冷至极。
“和她说了什么?”
居高临下睨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江以珩的眼里不带有任何人类的感情。
董坚立刻被吓破胆,下身一阵温热,战战兢兢回道。
“我,我只是替您说了几句好话,真的!我没有说您的坏话,我只是告诉陆医生您是个好人!”
“呵,好人?”
江以珩的面部肌肉紧绷着,算是知道陆一曼为什么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这种情况下会认为他从中作梗也是正常的判断。
他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阴晴不定,不想听任何解释,直接往董坚面前丢出一把钳子。
“说了几句,就拔几颗牙齿。”
“什么……江总!我知道错了!我……”
“喂喂喂,这是饶你一命啊,还是你想明天上新闻?”
雷新明这时收起手机,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董坚大惊失色,立马慌张地拿起钳子。
他害怕得手都拿不稳,绝望地瞄向江以珩,还想求饶。
可江以珩已经往外走了,他不想闻见血腥味,旁边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这是要盯着董坚自己拔完为止。
雷新明眼珠子转了转,似乎觉得还不够,追了上去,嬉皮笑脸一句。
“就这样吗?我看你气得想杀人呢!”
“……”
江以珩眸色深沉,只是冷淡地说道。
“我不准备和陆一曼发展感情,教训这个人,是因为他假借我的名字做了错事。”
“这样啊……”
雷新明故意拖长了语调,却是勇气可嘉地撇撇嘴就是一句。
“骗谁呢,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
江以珩没再说话,仓库外面的海水映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油轮,翻涌的海面浪涛不止,但底下却未有所动。
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陆一曼回酒店了没有?
“你好,请问今天有没有空房?”
陆一曼和京西在外面逗留了一段时间才回酒店,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到前台询问是否还有其他房间。
本来她是想另外找个地方住的,但赛事方通知明天早上要很早集合就先作罢了。
“不好意思女士,今天已经客满了。”
“VIP房没有,连普通房间也没有吗,或者钟点房?”
前台脸上维持着和善的营业笑容,耐心地解释道。
“真的没有了,一间都没有了。”
她说着特意查了一下记录,才继续说道。
“未来一周都是满房的状态,我们酒店基本是提前预定的,临时加塞可能就会碰到这种无空房的情况,真是不好意思。”
“……”
陆一曼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头疼。
她刚要抬手揉太阳穴,身后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一阵脚步声。
“哒,哒。”
前台的工作人员转头看去,眼睛瞬间就亮了,马上做出了迎接下一位客人的姿态。
陆一曼下意识转头,就和一双沉寂的眼睛对上了。
“公报私仇,不太合适吧?”
江以珩信步走到陆一曼旁边,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但克制着很快就收回。
他转而抬手很轻地敲了一下前台的柜面,故意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别听她的,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陆一曼默默抬眸瞟向他,简直无语,她只是问一句有没有空房,怎么就公报私仇了。
工作人员笑了笑,很会看眼色,立马回道。
“我已经告知这位女士,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听清楚了吗,还需要再问什么?”
江以珩平静地看向陆一曼,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几不可见的混沌。
他刚到酒店就看到陆一曼在前台,用脚趾想都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那一瞬间,他是有些气闷的。
陆一曼就这么讨厌和他在一起,他无法接受。
“话都让你说了,还需要问我?”
陆一曼直接回怼一句,她确实有点不高兴,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
瞪了江以珩一眼,下一秒就把视线移开了,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以珩漆黑如夜的瞳孔动了一下,眸色微沉。
他没有对今天的事情作出解释,只是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捂住自己的伤处。
余光扫向陆一曼,便面不改色地故技重施。
“我身上还有伤,不能在这种夜里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陆医生,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他微微掀起眼皮,再次不动声色地质问一句。
陆一曼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跳,快被烦死了,默默扶额。
“你如果真的在意你身上的伤,就乖乖回医院得了。”
她抬眸看向江以珩,只觉得这个人就是没事找事,但她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这个伤势客观上是为了她而造成的。
听到陆一曼这么说,江以珩微微挑眉,脸上依旧风雨不惊。
“你的意思,就是想转移自己的责任到医院和护工身上,我理解得对吗?”
“……我可没这么说。”
陆一曼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奇怪,不由得多瞄了他一眼。
波澜不惊的神情让人辨不出背后真意,但不是耍赖了,反而逻辑异常清晰,似乎……还有点生气?
内心觉得怪异,陆一曼便不想和他继续争了,反正有两个房间,她无所谓。
“算了,上去吧。”
她说着当先越过江以珩往电梯间的方向走,江以珩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眸色渐深。
他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莫名有点空虚。
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些,微吸一口气,长长吐出,才转身跟上。
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
陆一曼紧盯着跳动的数字,她不想去注意江以珩的视线。
到了楼层,她依然走在前面,这次刷开门就不管了,径直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