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被吓了一跳,她立刻跨一步到陆一曼身边,转头看向这个代替陆一曼出手的人,有些惊讶。
“……江先生。”
“……”
江以珩血腥地睨着地上这个男人,走上前一步,将陆一曼和三小姐都挡在身后。
能杀人的视线,被看着的人脸色发青,僵在原地害怕极了。
陆一曼愣了一下,她看向江以珩的背影,微微皱了眉头。
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吧?”
江以珩回头,看着陆一曼,克制地只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眸色深邃得能纳进所有的光,却没有反射出任何一缕,只映着陆一曼一个人的身影。
看到陆一曼要动手的时候,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种渣滓不配被陆一曼碰,他不想脏了她的手,也怕陆一曼被欺负。
“……”
陆一曼有些无言以对,她能有什么事?
三小姐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就笑了一下,反问江以珩。
“江先生,你应该问的是我有没有事吧?”
江以珩眸底微动,微微撇开脸,这才收回视线,恢复了淡漠的平静。
现场的安保人员赶到了,七手八脚将地上的男人拉走。
陆一曼看了一眼突然沉默的江以珩,这才淡淡开口。
“我们没事,刚才谢谢你。”
她回答得很巧妙,连同三小姐的份也谢了。
说完,陆一曼就拉着三小姐直接走了。
江以珩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才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发红着,骨节处隐约有血点。
带着感情出拳容易受伤,是以前一个拳击教练和他说的。
以前他并不信,不认为自己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现在看来,是真的。
江以珩回到座位的时候,傅北和秦墅已经在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傅北的肩膀一直在抖,笑得一脸欠揍,秦墅则是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一点没有来时的兴奋劲儿。
江以珩面无表情地在他们旁边坐下,此时主灯还亮着,T台在做最后的准备。
他们的座位也在第一排,是视野最好的六位其三。
江以珩沉着脸,微微皱眉。
他坐下前不着痕迹扫了场内一圈,但没有看到陆一曼的身影。
明明她和三小姐是先出来的,难道因为碰见他,直接走了?
这么想着,江以珩莫名烦躁。
本来他就不想来,此时更不想呆了。
“老江,我跟你说一下刚才老秦的壮举,笑死我……”
傅北嘲笑够了,就转头过来要分享快乐,结果一眼就看到江以珩手背上的伤痕。
他一下愣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凑近想看得更清楚些。
江以珩眸色一沉,把手移开了。
傅北又是一顿,疑惑地看向他,不解地问道。
“老江,你刚刚不是去洗手间了吗,这么去上个厕所还用上手了?”
他这么一问,秦墅从旁边冒出头来,伤心归伤心,还是很关心兄弟的。
“啊呀老江,你手别藏起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俩这一趟真是难兄难弟,一个身体受伤一个心灵受伤!”
秦墅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明显是觉得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惨。
“……”
江以珩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懒得搭理。
傅北似乎看出点门道来了,突然倾身过来揽了一下江以珩的肩膀,嘿嘿笑道。
“还是这里的洗手间比较奇特,你都干啥了?又不是阿三,即便是阿三,也不能这么糙啊,你说对不对?”
“到底手是咋地了,哎哟给我心急的,去个洗手间是能咋地,难道还能击剑还是比划上吗!”
“噗嗤!”
傅北最多就是阴阳怪气,秦墅这急于寻找安慰有点口不择言,直接让他破功。
“老秦,能击剑的就你了,死了这条心吧。”
“我靠,你就等着说这句话呢,现在关心的是老江!”
秦墅不觉得自己那么说有什么不妥,他只是疑惑,听傅北的口吻,江以珩可能是和人动手了,做兄弟的不得撸起袖子帮忙啊。
傅北再次瞄向江以珩,其实看到凝固的表情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不明着说,忽然叹了口气,幽幽来了一句。
“手嘛,还是应该用在其他用途上,特别是左手。”
这些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江以珩余光瞪了傅北一眼,彻底不搭理他。
秦墅本来还想猫过来,被江以珩推脸摁回去了。
赛场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工作人员都退下去,把舞台完整地让了出来。
这个时候,就能很清楚地看到正对着T台的评委席。
宫洺霄正在和下属说着什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第一排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和扫过来的江以珩对上,视线隔空打在了一起。
有没有火花不知道,杀气是肯定有的。
宫洺霄不意外江以珩出现在这里,他眸色一动,似笑非笑,这是占了上风的胜利者姿态。
江以珩就更烦了,他收回视线,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手背,此时隐隐发疼。
他突然站起来就要走,傅北赶紧问一句。
“你要去哪儿?”
江以珩微微皱起眉头,只冷冷丢下一句。
“去车里拿个东西。”
“忘什么东西在车上了,老江,你晚上状态不对啊,没道理酒还没醒啊,丢三落四不是我的专属吗!”
秦墅又探出个脑袋,就差没直接拱出来说随便打。
江以珩实在是懒得和他费口舌,径直走了。
秦墅咂舌,看了傅北一眼。
“老傅,我咋觉得老江比我还受伤呢?还有什么是能比我还惨的?”
傅北憋着笑,只觉得晚上没白来,真是有趣。
“擅长思考的人,往往最受伤。”
他抛出这一句,秦墅完全没听懂,只腹诽傅北是在明里暗里看他笑话,还抱怨上了。
回到停车场的江以珩,则是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离开。
但他拉开车门后,迟疑了一下,没有坐进去,而是从储物板里翻出了一个黑色的指套。
手背的痕迹短时间内消除不了,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看到。
套上后,江以珩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或者他可以由此单独找一次陆一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这么做。
“啪嗒”一声,车门关上。
江以珩慢慢悠悠走回内场,这个场地很大,和江氏以前举办过的模特大赛规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