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楚珣着急地反问道。
东方玉凉为什么要跟楚澜打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只想尽快地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
林子一认真地说道：“阿珣，里面的气场十分强大，天阶之下的人最好不要进去，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怎么会？”楚澜的实力确实很高，但是为什么东方也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好像为了印证她心中的猜测似的。
楚珣不顾林子一的劝阻，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的战况十分激烈。
虽然东方一直处于防守的位置，但莫名觉得楚澜的进攻也并算不上轻松。
楚珣一进去，东方随即收了一切的攻击，楚澜的攻击眼看着就要落在他身上。
楚珣迟疑了半秒之后，还是选择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东方玉凉的面前。
她用自己的身体强势地挡下了这一招。
如今的局面，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那样，有些记忆被翻开，如同滚滚而来的江水席卷了楚珣的脑海。
她觉得那好像是她的记忆，又好像不是，十分陌生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当年，她就是也曾经挡在这里，挡在楚澜的面前，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
楚澜来不及收回一些的攻击，十分绝望地看着楚珣，他眼中的复杂不是一时之间能够看透的，楚珣细细品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能明白他那时复杂的情绪。
当年，她是喜欢过凌箫的，为了他一掷千金，也为了他担了很多骂名，但是那些她都无怨无悔。
她对于凌箫，有的好像是一些年少时期的懵懂情愫，带着一种青春的任性。
是不是真实的爱情，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去下那样的定论了，如今隔了太长的年岁，她都有些不太记得了。
而楚澜爱她，是她如今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楚澜爱她，爱到几乎没有了自己。
当年她一头脑热地跟在凌箫身后，强横地将他抢回了圣火山，却一直都没有考虑过楚澜的感受，如今回想起来，好像有很多次，楚澜都是那样无奈又痛心地看着她的。
因为她的一时疏忽，楚澜心底里却有了他自己的计划。
当年，她跟神域的长老昭奚对决，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她一时分心，中了昭奚的圈套。
而她当年分心的原因，是听到楚澜要趁着这个时机绞杀凌箫。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最为信任的楚澜为什么要背叛她，所以分了心，没有分出一个胜负，就匆匆赶回了圣火山。
而她回到圣火山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当初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凌箫面前。
而如今，她也一样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东方玉凉的面前。
楚澜的眸中含着一些失望又愤怒的火光。
他对楚珣的爱，压抑了太久，也卑微了太久，他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而在此时此刻，当楚珣再一次背弃他，而选择去救另外一个人，他心中的恨意也像是火苗一触即发。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问出这个问题的。
楚珣问的是，为什么当年要杀凌箫，为什么现在要杀东方玉凉？
而楚澜问的是，为什么每一次她都选择了别人，而不是选择他呢？
东方玉凉轻轻地按住楚珣的手，小声道：“楚姑娘，你没事吧！”
“你别碰我！”楚珣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楚澜的一掌虽然后面收回了几分力道，但也是实打实地落在她身上，她此时受了一些内伤，情况算不上太好。
东方玉凉是懂医术的，随即给楚珣把脉，楚珣挣开了他的手。
她压下所有的怒火，隐而不发，死死地盯住楚澜问道：“为什么？楚澜，你当年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杀凌箫？”
她都想起来了，凌箫不可能叛教，就算是他不喜欢魔教，他也根本接触不到教中的事务，根本没有办法给外面通风报信。
楚澜做这件事，多少有一些私心在里面。
而且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要敢在她同昭奚决战的时候去做，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个分神，中了昭奚的蛊毒，一身功力都化为乌有么？
他难道不知道，她当年接下了他的一掌，全身经脉尽毁，变成了一个废人吗？
她跳下悬崖，绝望地死去，她一生都是强者，站在江湖的顶峰，却要因为成为一个废人，她决不允许，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她苟且偷生。
那些记忆渐渐变得清晰又真实，楚珣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从游戏之外穿越进来的，好像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那种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感觉，还有对未来无能为力的绝望之感，都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此时才能深刻地感受到，她原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啊，她原来曾经遭受过那样的背叛，那样绝望地死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她心中最亲最爱的楚澜。
楚澜此时的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悲伤，那些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他甚至无法去责怪一个人，而自己被那样的误会，也根本无力辩解，因为楚珣或许已经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如果，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除掉神域的一个神秘来客，你信么？”
楚珣面无表情：“什么神秘来客？”
楚澜直直地盯着楚珣的身后问道：“你可以问他！”
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东方玉凉的身上。
东方玉凉耸耸肩，表示十分无奈。
楚珣虽然心中愤怒，此时也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沉声问道：“东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玉凉勾了勾唇，轻轻地笑了出来，“楚姑娘，我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
“我呸！”楚珣愤愤道：“东方玉凉，别再骗我了，有什么意义么？你步步为营，走到今日，不就是为了离间我跟楚澜的感情？如你所愿，你成功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东方玉凉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
楚珣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危险，后来也一向敬而远之，在此刻，看着他那种诡谲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些发毛，好像被一条毒蛇盯着的那种感觉。
他清浅一笑，手从楚珣身上离开，慢慢地站了起来，冷笑道：“楚姑娘，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我可是为了追求你，才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的。”
楚珣的胸前起起伏伏，因为东方玉凉的一席话，被气得气血翻涌，她紧紧地捏着手上的东西，忽然摊开了手。
“这个东西，是你的吧！”她十分冷静地说道。
那是一块水晶石，晶莹剔透。
楚澜跟她说凌箫是奸细的时候，给出了这样一块水晶石，后来她跟东方玉凉酒后乱性的那一晚，她在床角发现了这块水晶石，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丢了，后来才在空间口袋里发现了另一块。
既然不是她的，自然是东方的。
这个东西这么稀少，凌箫有一块，东方也有一块，谁都不信这会是一个巧合。
东方玉凉很快地掩饰了脸上的尴尬，他回道：“以我东方世家的财力，拿到这样一块水晶石很难吗？”
“不难，但为什么凌箫也正好有一块，而且放在一起，还会发出信号？”
楚珣试过了，两块水晶石互相靠近的时候，就会发光，虽然她不懂到底怎么操作，但可以肯定，东方玉凉与凌箫有关系。
东方玉凉浅笑：“或许是我送给他的呢。”
东方玉凉的眼中满是戏谑，说出的理由十分任性，好像故意嘲弄楚珣一般。
偏偏楚珣还没有办法发泄。
她的灵力此时不受控制的乱窜，根本没有办法运功，她与东方玉凉的距离那么近，一旦被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阿珣……”楚澜显得有些紧张，他盯着东方玉凉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骗她么？神秘的神域之主！”
楚珣心中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玉凉。
她想过很多的答案，但当楚澜说出神域之主的时候，还是感到震惊。
难怪他能有那样的神器，难怪他能跟楚澜打那么久，楚澜还处于下风。
东方玉凉哈哈大笑，对楚澜竟然有了几分欣赏之意，“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澜淡淡道：“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但你既然承认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云淡风轻的东方玉凉被楚澜噎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神域之主？所以，你现在想要做什么？”楚珣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冷静，心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总以为是自己保护着楚澜和所有的人，在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原来她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徒弟已经长大了，比她拥有更高的武功，也比她有更多的智慧。
东方玉凉被发现了身份却并不慌乱，反而气定神闲了起来，等脸上的伪装褪去，他那张脸虽然依旧十分温润，眸子里透出的诡谲的目光却令人有几分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