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曲阳来了吗?”
怀空发现此间事了,人也救了,气也顺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拿来忽悠众人的理由。既然立了人设那就得维持住。
“小老儿在这呢。”
躲在外面树上的曲阳看怀空这大杀星相邀哪敢不来,带着孙女落到了怀空面前。
“去跟那刘正风合力把曲子奏了,本公子就是听个乐,怎么这么费劲。”
曲阳带着玉箫走到了刘正风面前。两个知音相见本该有千万句话要说,但此情此景两人具是无法张口,一股荒谬感在心头。
周边的武林人士也全当自己眼瞎了,任由这魔教长老在这晃。什么正魔不两立,不就一乐手吗?哪来的魔教。
怀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个橘衣少女赶紧端了茶水上来,送完茶也不走就立在了怀空身边。怀空也没当回事端起茶就喝,刚才说话也不少,有点口渴。
“姐姐,你还不改主意吗?”
李香君悄悄对柳如是说到。身在秦淮河也不是没见过张扬跋扈的权贵们,但如此手腕如此武力的贵人,李香君也是第一次见。费彬那死不瞑目的表情现在还在他脸庞闪过。
“妹妹你明日就走吧。至于我,我要在他身边劝他少造杀孽,做个朝廷栋梁。”
柳如是这一日所见一波三折,本想逃回秦淮河,但思及怀空如此武力如此权势再加上这心机,如若为恶对江山社稷怕是大大不力,遂决定以身饲虎当那老虎铃铛。
“姐姐,妹妹怎么能让了你一人深陷魔窟。”
正喝茶的怀空并不知道自己又换了形象。放下茶杯见刘正风跟曲阳准备差不多了,就一打响指。
“开始吧。”
此时刘正风也跟曲阳收拾好了心情,不管那公子怎么无礼,终究有恩于自己这对伯牙子期,好好演奏吧。
缥缈的音乐响彻刘府,一时间府内的江湖客们也忘了刀光剑影,沉醉于这意境中。
曲声悠扬,一片闭目欣赏仙乐的人群中某个打哈欠的家伙十分醒目。曲子倒是好曲子,但已经被现代各种快节奏音乐改了审美的怀空真欣赏不来。
要说某人在移花宫七年怎么也该有点音乐审美吧,但事实情况就是某人天王老子,敲大鼓吹唢呐嗨的不得了。能管的懒得管,不能管的只好哭丧一张脸陪怀空嗨。
可怜那些公主从小学的琴棋书画了,到了移花宫生活倒是自在了,形象全没了。
一双冰凉的小手搭上了怀空的太阳穴缓缓的揉搓起来,怀空抬头却是刚才那橘衣少女。看着脑袋顶披金戴银好不漂亮的少女,怀空腹诽,刘正风还真有钱,洗手用真金盆就算了,家里丫鬟都穿的这么好。
柳如是跟李香君本来还正沉浸在笑傲江湖曲里,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姐姐,这还大家闺秀呢,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让妹妹见笑了,草莽江湖人家的女儿不知礼,回头姐姐好生教教这刘府千金家里规矩。”
原来凑到怀空身后的竟然不是丫鬟,而是刘正风的亲生闺女刘菁。被人劫持,亲爹却为了义气不管不顾自己姐弟的死活,刘菁伤透了心,如今正为了自己将来而奋斗。
后院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刘夫人可是个果断女子,老公整天练武弹琴,刘家上下其实是她在操劳。看怀空如此粗腿,直接咬牙把闺女推了出来。
“女儿啊,你那可恨的爹爹护不住你,我跟你弟弟可就指望你了。”
刘菁恨透了父亲的知音,就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柳如是跟李香君沉醉于音律时,时刻关注怀空动向的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某人的不耐烦,天赐良机,刘菁直接忍住娇羞上前伺候起来。
琴音终了。刘正风手放在焦尾琴上眼里除了曲阳在没有其他人,魔教长老也两眼含泪的看着刘正风。
“兄长”“贤弟”
“好好好”
啪啪的鼓掌声打断了两人的目光交流。武林群雄也从仙音美乐中回过神来,皆怒瞪那煞风景的短发男子。不敢惹你,还不敢瞪你了。
“两位先生果然技艺高超。可否得空教导下我的两位友人。本公子觉不吝啬希夷之资。”
对自己刚才所作所为很有点数的怀空觉得
稍后自己就能听到柳如是跟李香君辞行的消息了。
本来嘛自己就普通愤青宅男一个,跟这两位心目中的“清流”学子不一个频道,不强求不强求。怀空并没有错失美人的可惜,能给俩日夜操劳的腰子放放假,也是极好的。
“公子说笑了,能给公子友人上课可是刘某的福气,公子先去后院歇息吧,尽管当刘府是自己家。”
发现不用死也能跟自己的知音在一起,刘正风十分高兴,也不管周围武林同胞鄙夷的眼神。
折腾半天又听了会舒缓的轻音乐怀空也有点乏了,朝定逸师太跟岳不群问了声好。就带着柳如是和李香君跟着橘衣少女走了,留下武林众人大眼瞪小眼。
“今日我嵩山栽了,各位同道改日在会。”
陆柏心灰意冷的抱着费彬背着乐厚的尸身走了,灰头土脸的嵩山弟子也收拾伤亡弟子跟着出了门。
其他武林侠客也都不敢在这呆,灰溜溜的都走了。院内就剩恒山、华山、青城一干人等。
“定逸师妹,你看这左盟主还会推行五岳剑派合并吗?”
岳不群看了看眼前刚醒过来世界观崩塌的女儿,有点唏嘘。
“并派如何,不并派又如何。有区别吗?锦衣卫跟东厂番子要是上门,嵩山还能扯旗造反不成。”
定逸师太也想通了,自己出家人老实念经吧,习武还是当强身健体的手段吧。
岳不群听了定逸师太的回答有些心塞,前些日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割了宝贝练一练那辟邪剑法,好保住华山基业说不得还能挣下盟主之位。
现在,还不如学余矮子抱粗腿。唉,还是怨当年没好好读书连秀才都没考上,否则谁愿意去那穷山之上一窝二十年。想到这岳不群又看了眼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岳掌门,定逸师太可否帮我看下这上面写了什么?”
也难为文化水平不高的余沧海了,剑谱图谱看人形就行,武林秘籍自己也看的明白。但手里这五份官文云里雾里的可看不明白了。
李公子也是的,刚才只说这官文是赏自己的,算自己去京城的跑路费,也没说明白这是什么?怎么用啊。
岳不群跟定逸师太一人拿了份文书,看了下开头具是脸色一变。定逸师太直接合了文书到了声阿弥陀佛,寻思要不要去找怀空再聊聊天。
岳不群把手中的文书看了又看,最后更是把余沧海手中那几分也要了过来反复细看,最后一声长叹。
“余掌门你发达了,这是一份锦衣卫长旗跟四分小旗的任命文书。”
“额,这上面没写我们名字啊。”
余沧海刚才也是看了半天这文书云里雾里绕来绕去一堆废话,只知道是锦衣卫的东西上面也没写自己名字啊。
“这是嘉靖年间签发的文书。”
“现在崇祯年啊,这不是没用了。”
“这上面说了,搭配某些东西这就能入了官方档案。不论何人,任职地点随意挑选。”
岳不群心道,还不是那些京中弟子的把戏。有他们的脸面这哪怕是元朝的文书都能用,没有他们点头,你这就是现在刚签的也是废纸。
“老余现在就去京城帮公子把事办了,各位告辞了。”
余沧海一听以后自己跟四大弟子也是有官身的人了那还能忍住,拿过文书就打算启程。
“余掌门,刚才李公子不是说不追究嵩山派的事了吗?”
余沧海刚转身就被叫住,扭头却发现发生的不是岳不群而是他的二弟子劳德诺。
劳德诺身为卧底此番自爆也是没得选,毕竟余矮子这一去,回头嵩山派有没有还两说呢,隐瞒身份还有什么用,指望岳不群传位给自己?别闹了,自己跟他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呵呵”
岳不群摇了摇折扇,抬头望天。
“跟你们嵩山没关系,你们还没那么大脸。李公子要我给司礼监递封信罢了。”
一片大笑声中,余沧海飘走了。
“德诺你自便吧,岳某不留你了。不过记得提醒左师兄,李公子的生辰纲赶紧给他送过去。”
劳德诺在华山派一干人不可置信的眼光里拱了拱手,狼狈而去了。
“左师兄真是,唉。”
定逸师太看着仓皇而去的劳德诺不知该说什么。
“师太,岳某打算在这衡山城里在待些时日,好好请教下李公子跟我华山师门前辈的关系,你呢?”
岳不群此时想起了女儿带回来的信息,王重阳?
“我也得向李公子问下他对于我五岳剑派的看法,否则贫尼于心难安啊。”
好好的金盆洗手弄得鸡飞狗跳,魔教妖人在眼前定逸师太都没了降妖除魔的性质,先把这位来头颇大的公子想干什么搞清楚吧。
不远处亭子里,刘正风正光明正大的跟曲阳讨论音律,先前匆匆而去的武林人士却就当没看见,此时同一个院子里华山派跟恒山派也当院子里没别人。
至于青城派,余沧海临走说了,好好伺候好李公子,他若受了惊吓小心你们的小命。知道师傅这趟回来自己兄弟四人身份可就不一样的青城四秀直接接管了刘府,当起了护院家丁。
嗯,那模样老专业了,就差牵条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