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径直穿行楼盘,忽然听见前方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
“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你一个流浪汉,有什么资格配在新月阁待着?”
“我懂了,你是打算趁我们安保员不备,然后打劫附近的住户?”
“说不定你还想劫色呢!”
“叉走,赶紧叉走!”
“……”
叶霖笑着和秦可依解释:“也许附近流浪汉,昨天夜晚喝醉了酒,误闯入了这一带售楼区,于是遭到了这边安保员的驱逐。”
秦可依点了点头。
“我自己会走!”
“你们起开!”
一男子声音低沉,气若游丝,颇有几分熟悉。
叶霖忍不住侧过身去看。
只见一个黑壮如牛的汉子,被三五个身穿制服的安保员给挟持住,不住地推搡。
那人不正是昨天晚上,在方宅中,和自己交手的雷洛吗?
这一个黑蛮汉子浑身衣服破烂,一身是伤,奄奄一息。
难道说,他身上的伤势是安保人员打伤的?
叶霖赶紧上前劝道:“诸位大哥,请稍安勿躁。”
雷洛见到了熟悉的人,心中不由一安。
也许自尊心作祟,不想熟人见到自己如此落魄,雷洛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安保人员,都认识这一位新来的实习地产经纪人。
厉铭,是保安中的一员,为人健谈。
厉铭问道:“阿霖,你认识这一个流浪汉吗?”
叶霖点了点头,道:“算是点头之交吧!”
“几位大哥,你们去忙活吧,他交给我处理。”
“既然阿霖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卖个人情给你,把人交给你了!有事,你再联系我。”
“成,谢谢厉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厉铭向众多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到别处巡逻了。
雷洛伤痕累累,但还是很努力地站得笔直。
秦可依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雷洛,怯生生地问道:“叶大哥,他是谁啊?”
叶霖道:“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秦可依点了点头,只是觉得他二人一者斯文儒雅,另一容相粗豪,落差也太大了吧!
雷洛让叶霖一声朋友称呼,给彻底地搞得破了防,毕竟长这么大,没有谁愿意和他交朋友。
他想到了自己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泪水,顿时模糊了雷洛这一张又黑又脏的脸。
“老兄,你怎么了?”
叶霖搀扶着脚步踉跄的雷洛,来到一棵梧桐树处下。
秦可依也是盈步追随。
叶霖、雷洛双双席地而坐。
秦可依身穿JK短裙,纵然有安全裤遮挡,但女孩子大街大巷那么乱坐,仪态始终不雅,选择默默地站在叶霖的身侧。
秦可依这么一站,叶霖回身时,余光正好瞥见她裙下一双雪白美腿,那真是又细又直,他不禁噎下一记口水。
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黑汉,在身边大煞风景,自然收敛了心神。
叶霖端详雷洛,发现他脸面身上,除了斑斑的血迹外,还有一些淤痕。
“对了,你身上的伤,是先前那些保安员揍的吗?”
“不!”
雷洛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是驱赶我,伤我者另有其人。”
叶霖问道:“难道是陈强干的?”
既然新月阁安保人员的素质极佳,造成雷洛此时伤势,多半是他的雇主。
听及陈强的名字,雷洛全身不住地颤抖。
雷洛无法完成任务,陈强自然要惩戒他。
果不其然,陈强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猜测是陈强下的手,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么地狠。
秦可依蹙眉道:“天啊,你那是得承受了多少拳打脚踢啊?”
雷洛恐怕是承受了一整吨重的伤害。
雷洛苦笑地摇头:“我被他的手下打晕之后,被抛此处。”
就不难怪新月阁的安保人员,以为他是小毛贼,所以恶言恶语驱逐之。
叶霖安慰乐道:“其实你跟着这样的恶少,有什么前途的,及早离开陈强,良禽择木而栖。”
雷洛叹息一声:“我知道跟着恶少打打杀杀,始终不是办法,但我母亲病重,急需用钱,我不追随陈强,也就断了收入……”
叶霖默然,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当坏蛋的走狗。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雷洛也不想如此。
在此之前,叶霖曾羡慕方晓静这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
叶霖父母是海员身份,有固定收入,他暂时无需赡养爸妈,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
相较之下,他又比雷洛幸福得多。
雷洛苦笑着撩起了自己的右腿裤脚,看着右脚,目光凄然。
叶霖发现,雷洛脚踝位置臃肿,像极了有一个小包高高隆起。
这个凸起疙瘩呈现紫红颜色,只要有人用尖针轻轻那么一戳,皮肤迸裂,触目惊心的血液就会像喷泉那样汹涌而出……
雷洛苦笑道:“我皮糙肉厚,挨打不至于会有内伤,但我的脚……”
雷洛的眼中透露出了恨意。
陈强不顾往日情分,亲自手提棒球棍,往他右脚踝重重地来上了一击。
雷洛硬着头皮硬抗,棒球棍被打折了,他感觉到右脚踝麻木,脚已经不属于自己。
雷洛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被人开车送走,抛在新月阁里的角落。
叶霖诊看后:“你的脚有淤血沉积在此,只有找专业的医者,才能帮到你了。”
雷洛苦道:“可是我没有钱上医院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叶霖道:“那容我看看!”
“不要!”
雷洛这个须眉汉子,开始推却了。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雷洛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男人按摩自己的脚。
但叶霖不容他拒绝,他将手按在雷洛伤处,轻轻地推拿。
别说雷洛此时身体疲软,无力抗击;纵然雷洛有反抗之心,哪里经得起叶霖虎力?
雷洛此时羞惭得低下头。
他原本脸色就很黑,无人发现他脸面胀得通红。
秦可依娇笑道:“秦大哥,你之前曾学过治疗跌打外伤方面的医术?”
叶霖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想舒缓他脚踝上痛楚。”
雷洛起初时,以为叶霖武技精湛,想必然真有推拿、散血等治疗外伤的本事,正是大喜过望。
眼见叶霖摇头,雷洛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过叶霖愿意帮他按摩脚踝,心中感动。
就在叶霖双手,接触到雷洛脚上肿包的那一刹间,本已经疼痛得麻木的位置,蓦然感到了一股冰寒气息,好生地舒服。
随着叶霖轻轻地捏按,雷洛忍不住阖闭上了眼睛,瓮声瓮气地呻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