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踢了这下人一脚,安羽差点把他踢了出去,她威胁道:“说不说,不说,就把你的腿给废了,让你下半辈子只能杵着拐杖走路。”
在旁边,听着安羽一顿威胁的萧玉书有些无语。
难怪从一开始,他总觉得面前的女人和洛寄柔有些相似。
原来,是这威胁人的语气,竟然是一脉相传的相似。
像极了那天晚上,洛寄柔拿刀抵住他的脖子,威胁他的那一刻。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那下人也是急了,知道身后的女人不是好惹的,这才泄了密。
“原本洛夫人是不让我们说这些的,可是,侠女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只好说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羽烦躁地打断。
“麻溜的!”她语气冷冷,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杀了这仆人的模样,“说重点!”
“是是是。”
下人慌不迭的点头,语气越发的小心翼翼。
“是这样的,洛小姐傍晚,的确回了洛府,可是她现在却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被知府送进大牢里了,说是要择日审案,到底能不能被放出来,犹未可知。”
安羽的眼睛眯了眯,咬着牙,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
“你说谎,洛寄柔做了什么会被送进牢里?该不是你那丧心病狂的主子,联合知府一起诬陷洛寄柔。”
“不是不是。”
下人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依旧回不过神来。
“当时,咱们正在院子外面守着呢,那洛寄柔就冲了进来,进到了洛夫人的里屋里,接着,老爷就被她杀了,听官府的人说,人真是洛寄柔杀的,而且还是洛夫人偷偷的差人去报了官,不然,连洛夫人也会死在洛寄柔手上。”
“你放屁!”
听完这下人的说辞,安羽一脚把他踹倒地上。
随即,一手刃劈在他脖子上,顿时那下人没了知觉,被安羽直接劈晕了。
“现在怎么办?”
看着这失去意识的仆人,萧玉书问她。
安羽冷哼了一声,又踢了一脚这昏睡过去的仆人。
“我看,他刚刚说的都是放屁,我不相信洛寄柔真会杀了洛老爷子,洛清城好歹是她爹,怎么也不会真杀了她爹。”
指了指墙外,安羽悄声:“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玉书在她眼里,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她觉得,这人毕竟是洛寄柔的夫君,总不至于会对洛寄柔不利。
就在这两人轻声说话的时候,远处,有巡夜的家丁意识到后山处有些不对劲。
趁着月色,却看见有两个不是洛府的人站在那里,脚下,还躺着他们洛家的仆人。
他的心悬到嗓子眼上,立刻叫了起来:“有贼,快来人啊!”
声音不大。
可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雷霆万钧。
立马就有一群人赶了上来,举着火把,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事不宜迟,再不逃,他们就要赶上来了。
于是乎,安羽提着萧玉书的衣领,趁着身轻如燕的轻功,直接把萧玉书带出了墙外。
夜色下,两个人匆忙的逃跑。
见到两个贼人逃了,管家气的直跺脚。
“你们怎么弄的,人都跑了!”
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仆人,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送他回去吧,看看能不能把他拿药灌醒,他要是死了,夫人一定会头疼的!”
洛夫人爱财如命,家里有个仆人死了,又要啰嗦半天。
甚至,出了这样的事故,说不定连他的奉钱都会扣光。
逃了半天,见到身后没人追上来,安羽这才停下。
“你先回去,我们就此分别,之后有事情,我会找你的。”
安羽说完,一个转身,竟是脚轻轻一踩瓦砾,轻功直接飞了出去。
一瞬间,不知道究竟去哪儿了。
佳人离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
夜风萧瑟,一阵清风吹过,吹动了萧玉书的如丝黑发。
他信步跳了下去,落在地上,看着安羽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而后,他直接折返回了洛府后门,将那两匹马牵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马是无辜的,总不能第二天白白便宜了洛家的人。
一路上骑着一匹马,又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拉在手心。
等到他带着两匹马回到流云府时,月已高升。
院子里,江叔一直在等着自家主子回来,听到门口响起马蹄声,就知道,一定是萧玉书回来了。
江叔连忙打开大门,可是却只看见萧玉书一个人,还带着两匹马。
左看看右看看,却没有见到刚刚和萧玉书一起出去的那个美艳姑娘,江叔疑惑:“那位小姐呢?”
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到江叔手里,萧玉书自顾自的进门。
“那位姑娘,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可……”
江叔有些犹豫,将两匹马安置好之后,他才问道:“洛小姐究竟怎么了?她究竟,在不在洛府。”
萧玉书摇头:“不在。”
江叔有些忍不住的好奇:“不在洛府,那在哪里?”
看了江叔一眼,萧玉书才说道:“京安府,大牢里。”
望着天上的月亮,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还不知道,洛寄柔现在究竟怎么样。
牢里冷不冷,有没有……想他?
匆匆进屋里,又让江叔拿了只信鸽子过来。
他提起毛笔,在小纸条上写了一封信,而后,才把纸条放进鸽子脚上绑着的小竹篓里。
行云流水一系列动作之后,萧玉书才把这鸽子交给江叔。
淡淡吩咐道:“把这鸽子放出去吧。”
江叔问:“是给安庆王的吗?”
将手里的毛笔放下,萧玉书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安庆王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大小案子,让安庆王去解决洛寄柔的事情,萧玉书既不用出面,也不怕别人猜透他的身份。
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谋。
深夜,冷清的牢房里。
洛寄柔不知道是被什么声音吵醒的,等她睁开眼时,牢狱依然黯淡无光。
她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在此刻,听到墙壁响起了敲击的声音。
“小姑娘……小姑娘……”
听到声音,似乎有人在喊她。
洛寄柔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墙壁,分析出来,声音是从墙壁对面传出来的。
她皱了皱眉,又躺了回去,似乎并不想理会。
牢狱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是有人想拿她寻开心。
据她所知,这里很多关押着的犯人从未出去过,甚至一关,就是关了十几年。
还是少惹他们为妙,说不定,又会惹上什么麻烦。
她此刻还未被定罪,被收押在这里,怎么说也还有出去的机会,还是少惹事为妙。
握紧了拳头,洛寄柔这才闭了眼,准备再度睡下。
不过一会儿,“咚咚咚”的响声又传了过来,隔壁的犯人竟是又是开始敲墙了。
“小姑娘,小姑娘!老太婆知道你没睡,快起来,陪老太婆聊聊天。”
那声音老态龙钟,很有些沧桑的感觉,似乎是个老妇人。
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没睡?
明明自己也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怀着疑惑,洛寄柔应了一句:“老人家,怎的还不睡觉?”
“冷啊……睡不着。”
洛寄柔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这地下牢狱又冷又湿,想来,一个老人家,骨子太弱总归是受不了的。
又因为廊道空旷,偶尔有风刮下来,这风吹得人心慌不说,连带身体上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睡得着。
她也敲了敲墙壁,关心了几句:“老人家,多盖点被子,小心感冒了。”
听到对面淅淅索索的一阵声音,那女人明显是朝着墙这边走了过来。
她贴着墙说话,声音瞬间变大了很多。
“小姑娘,你是从哪儿来的?”
洛寄柔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心想,现在正好没什么事,和这老人家聊聊天也无妨。
于是她也靠近墙边,将头靠在了墙上:“我是京城人,今晚刚过来的。”
“噢……”那老太太思索了起来,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也是京城人,你是哪家的小姐?长得还不错,刚刚看你进来时候的模样,生得很是俊俏,可有婚配?”
谈到这个,洛寄柔红了红脸:“我家在城南,我是洛家人,倒是有一个相公……不过,并非明媒正娶。”
听到这老太太声音亲切,洛寄柔也就不由自主的多说了几句。
只听见这老太太匆忙接话:“城南洛家?洛清城?”
见到这老太太知道自己父亲,洛寄柔睁大了眼睛。
“你认得我父亲?”
“你是……洛寄柔?”
洛寄柔点了点头,连忙直起了身子:“是我,您怎么知道我是洛寄柔,敢问您是……”
没有回答,只听见一声轻笑,里面似乎饱含沧桑。
“京城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虽然我被关在这里十年了,可是,洛家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不少的,自然能猜出你是谁。”
“看你面容倔强,全身上下粗布素衣,就知道,你绝对是洛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