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方振将U盘插 入电视，投屏出方城在直播间的截图。
“我一个人发疯，保住方家的名誉。接下来，我们必须彻底铲除方城这个障碍。”
“否则，他下次还会坏我们好事！”
玄关传来高跟鞋声，方雨苒刚把Guc ci购物袋摔在沙发上，就看见电视里自己在商场被扇耳光的画面：“呵，全网都在传咱们方家少爷神经病，爸妈成了护犊子的笑柄，哥哥你倒成了‘修真大能’顶流。”
“雨苒！不要胡说！小振是为了方家好，不过是出了点意外！”柳如烟怒气冲冲看向方雨苒。
“你不是也被方城欺负过？不想着帮你弟弟对付方城，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方雨苒眉头一紧，她对方城的恨，只会比别人更多。
她甩了甩新做的美甲，在方振轮椅旁蹲下：“想对付方城？我有三个方案——买凶泼硫酸、雇水军黑他孤儿院背景，曝光他和顾氏的关系。”
“幼稚。”方振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屏幕上方城腕间的百达翡丽，“动粗只会让顾氏介入，黑料反而会激起同情。”
方雨苒当即有些不痛快：“不这样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跟你一样，把方城逼成神经病？那我们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等等！”方振突然眼前一亮。
“爸，给方城打电话，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来一趟方家。”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让他来方家？”柳如烟一脸疑惑。
“别管了，相信我，这次我们肯定能成功。”
……
次日晌午，方城如约踏入方家地界。
远远便瞧见别墅门前停着辆通体雪白的客车，车身上 “海市精神康复中心” 八个猩红大字格外刺目。
这医院，他再熟悉不过。
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多少无辜之人被家属勾结医院，以 “治疗” 之名被囚禁其中，生不如死。
即便丑闻曝光，它依旧稳如泰山，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方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平静如初，大步流星走进别墅。
刚跨进雕花木门，暖香扑面而来。
柳如烟竟从沙发上疾步迎过来，丝质睡袍在脚踝处翻卷，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她指尖冰凉，猛地攥住方城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阿城，你、你可算回来了……” 睫毛上还凝着水光，像是刚落过泪。
“是妈妈不好，这些年总顾着公司事务，对你关心太少……” 忽然松开手，指尖颤抖着去摸他额头，“你看你瘦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晚上又睡不好？”
陈医生坐在沙发上轻咳一声，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
柳如烟如梦初醒般转身，帕子擦了擦眼角：“瞧我，光顾着心疼孩子。这是陈医生，海市最权威的心理科专家……”
忽然又转头对方城笑，唇角梨涡浅得像道疤，“阿城，以前是妈不好，妈给你道歉。妈知道你身体不好，特地请了专家来给你治疗。”
“你可不能辜负了妈妈的一片好意。”
方城任她指尖在自己额头上虚浮地蹭过，忽然轻笑一声，眼尾微挑：“原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他忽然伸手，指尖捏住柳如烟手腕，在她惊惶的目光里轻轻晃了晃，“我吃不饱睡不暖，现在看来倒像是上辈子了。”
柳如烟的脸瞬间一白，腕间翡翠镯子叮当落地。
方城却忽然弯腰捡起镯子，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手腕：“不过都过去了，妈妈现在愿意关心我，阿城很高兴。”
抬眼时眼底漫着水光，却在柳如烟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起极浅的冷笑。
“是妈妈错了，以后咱们母子好好过日子……” 柳如烟慌忙接过镯子，指尖绞着帕子，声音柔得能滴出水：“阿城，让陈医生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好不好？就当…… 就当让妈妈安心一回？”
方城任她指尖在锁骨链上划过，忽然低头咳嗽两声，肩头剧烈起伏：“其实…… 我最近总梦见爸爸，他说有人要把我关起来。” 抬眼时眼眶通红，“妈妈，您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吧？”
柳如烟指尖猛地一抖，帕子上的蕾丝花纹被攥得变了形。
陈医生却在这时站起身，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风：“方少既然愿意配合，不如我们去楼上……”
“好，我听您的。”方城忽然抓住柳如烟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掐了一下。
似乎当真原谅了柳如烟这个母亲。
卧室门刚关上，陈医生正欲开口，方城忽然转身，目光如刀：“陈医生是治精神疾病的吧？” 不等对方反应，他忽然上前握住对方手腕，指尖在对方脉搏处重重一按。
“我母亲最近总说我有妄想症对吧？”
“她是不是说我总是装神弄鬼？说我被爷爷鬼魂附身，经常说胡话？”
“肯定还说我暴戾无度，对亲人大打出手，肯定是精神上出了问题，我没说错吧？”
陈医生顿时一惊。
方城的话竟然跟柳如烟的描述如出一辙。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该有的样子。
“陈医生，其实生病的人是我妈妈，”方城突然面色悲痛起来，“你肯定也看到了，她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抖动嘴角。”
“还有，她总是疑神疑鬼，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四处张望，总担心有人要害她。你能感觉到？”
陈医生顿时没了心绪，柳如烟的这些表现的确很明显，的确很符合精神病的症状。
“还有，我妈她包里总是放着驱邪的黄纸，一到晚上就会念叨一些听不懂的咒语，说是能跟外星人交流。”
方城话音落地，陈医生彻底信了。
那包里的黄纸，他的确见过。
看着陈医生愈发严肃的表情，方城内心一笑。
不自觉的抖动嘴角？那是因为方城上次动手，直接把柳如烟的下巴干脱臼。
疑神疑鬼更不用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把柳如烟吓成神经病已经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