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什么？”方敏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文件上的公章，“不能让蛀虫把地基啃穿？”她的声音陡然压低，“你侄子打我弟弟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方氏的特助？还是说，在你眼里，方氏的员工手册比不上你裤腰带上的公章好使？”
【公章：我什么时候成裤腰带挂件了？这锅不背！】
朱大海的后背死死抵着消防栓，金属表面的寒气渗进脊椎，让他想起昨夜在书房翻找的那份海外账户清单——此刻怕是已经躺在法务部的保险柜里了。他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嗓子早已干得冒烟，只能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您、您这是赶尽杀绝……”
【破风箱音效：建议朱大海转行唱摇滚，自带沧桑感】
“赶尽杀绝？”方敏从秘书手中接过手机，划开一段监控视频——朱歌亮挥拳的画面定格在屏幕上，“你该庆幸我没让保安把你叔侄俩丢进后巷。”她忽然将手机转向他，屏幕蓝光映得她面容森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警车走，要么……”她瞥了眼仍在挨打的侄子，“继续看他表演。”
【建议第三个选项：去《变形记》改造】
“我求你！”朱大头终于扑通跪下，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让周围人齐齐屏息，“我把钱都吐出来！求你给条活路……”
【吐钱？建议直接吐到财务室，还能省快递费】
回答他的是两声清脆的耳光。
“这两巴掌是替我弟弟打的。”
【敏董：打人要打对称，强迫症患者的仪式感】
“方敏！你不得好死——”朱大头捂着火辣的脸嘶吼，唾沫星子飞溅在墙面上，“老董事长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付老臣——”
【老董事长：对付蛀虫，我举双手赞成】
“滚出方氏集团，从此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作威作福的朱大头被赶跑，员工们的情绪也瞬间兴奋起来。
只是当她回归神来的时候，地上的方城已经消失不见。
【方城：趁乱开溜，不愧是我】
方城也不是刚知道方敏竟然成了方式集团的董事长，这下子所有的计划都要被打乱了。
看在她的面子上，那就暂且先放过方氏集团。
不过，他肯定会回来的！
时间过了半个月，方雨苒的面部羞辱已经做好，虽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好歹已经康复。
方城接手了方家的固定资产管理权，所以那段时间，方城经常会出现都在方家。
暮春的风挟着晚樱花瓣掠过雕花铁门时，方城刚把领带扯松，玄关处的水晶吊灯便将客厅场景毫无保留地铺陈在眼前。
方雨苒正端坐在米色真皮沙发上，指尖翻动着《财经周刊》，香奈儿套装的剪裁精准勾勒出她恢复如初的优雅姿态，与两个月前陈大勇被捕时哭到脱妆的狼狈判若两人。
方东明搁下手中的宜兴紫砂壶，茶汤在杯底荡出细碎的涟漪。
他望着方雨苒重新染上玫瑰色的唇色，心底涌上一丝宽慰：到底是方家花二十年培养的继承人，即便被爱情搅得方寸大乱，也能在毁容康复后迅速调整状态，眼尾眉梢的锐利锋芒被刻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世家大族特有的温润内敛。
柳如烟的翡翠镯子在红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响，上周方城意外接手固定资产管理权时，她连夜翻查了三个保险柜的钥匙归属，此刻见正主归来，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只要方雨苒接过账本，那些盖着方城印章的文件便如同废纸，毕竟在她眼里，方城的名字永远不该出现在方氏核心管理权的名单上。
"老方，"柳如烟的声音混着沉香的气息飘来，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茶几上的固定资产清单，"雨苒这趟散心回来，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她特意将"散心"二字咬得极重，眼尾余光扫过方城书包侧袋露出的财务报表边角，"方城还没正式毕业，哪能让这些账本分了心？"
方东明的手指在茶盘上敲出犹豫的节奏。
若雨苒早回来三天，他必定会按惯例将管理权交到方雨苒手中，可如今木已成舟，贸然变更难免落个"偏心"的话柄。
"妈妈，弟弟也该学着担些责任了。"方雨苒忽然合上杂志，指尖轻轻覆在柳如烟手背上，香调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苦艾酒气息。
那是陈大勇最爱用的古龙水味道，"虽然小城还没毕业，但适当接触家族事务，反倒是种历练。"她转头望向方城，唇角扬起的弧度精准得像用圆规量过，"再说了，爸爸当年不也是边学习边跟着爷爷认账本吗？"
柳如烟的脊背猛地绷紧。
女儿掌心的温度透过真丝手套传来，却让她想起监控里看到的场景：昨夜凌晨三点，方雨苒曾对着梳妆台上的陈大勇照片冷笑，指尖反复摩挲着对方送的碎钻手链。
此刻这双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眼底却藏着让她心惊的暗涌。
"四姐说笑了，我哪有爸爸当年的天分。"方城忽然开口，背包在肩上压出浅痕，"不过既然爸爸信任我，我便试试。"
他盯着方雨苒腕间重新戴上的珍珠项链——那是去年被她当掉给陈大勇换跑车的传家宝，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只是担心自己经验不足，还需四姐多指点。"
方雨苒的笑意分毫未减，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个丝绒礼盒时，指甲在灯光下泛着酒红色的光："说什么指点，四姐只是想补上这些年的亏欠。"礼盒打开的瞬间，珍珠母贝内衬映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明天陪四姐去趟新丽街吧？挑间商铺给你当成年礼——就当是姐姐第一次带你逛商业街。"
方城的掌心悄然攥紧，前世方雨苒闺蜜失踪案的细节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就是在这个时间，豪门千金的失踪案登上全市头条，而方雨苒在新闻发布会上落泪的画面，与此刻客厅里温柔递水的模样重叠—— 同样的蹙眉、同样的温婉，却在监控死角里藏着魔鬼般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