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端坐不动，像看一场蹩脚的戏剧。这副忏悔模样，在他眼里不过是求生的表演。
见对方毫无动容，秃头男心里发慌——寻常孩子早该心软了，这少年怎如此冷漠？他咬咬牙，抛出底牌：“当年是有人指使我！给了我一百万，指定要拐你！”他偷瞄方城神色，想以此交换生路。
然而方城依旧波澜不惊，戏谑的目光仿佛在说“我早知道”。秃头男如遭雷击，这才明白眼前人早已洞悉一切。他彻底绝望了，若不交出所有筹码，恐怕真会应验监狱里的恐怖传闻。
“我有证据！”秃头男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当年录了音、拍了照，人证物证俱全，能把背后的人送进监狱！”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命吐露真相，“指使我的人……是何上东！”
这个名字从秃头男口中吐出时，方城眼底寒光一闪。果然是他！何振的亲生父亲，当年竟亲手策划了这场拐卖。
“录音和照片在哪里？”方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
“在……在我老家地窖的铁盒里！”秃头男浑身发抖，“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具体 位置！”
方城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秃头男，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放过你？”他俯身凑近，在秃头男耳边低语，“你拐卖儿童时，可曾想过放过我？”
秃头男瞳孔猛地放大，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方城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向探监室门口，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语：“证据，我会自己找。至于你……好好享受剩下的牢狱时光吧。”
铁门“哐当”关闭，隔绝了秃头男惊恐的呼喊。方城走在监狱长长的走廊里，阳光透过铁窗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何上东，何振……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何上东十五年前的资金流向，重点查向刘仁的转账记录。另外，派人去刘仁老家地窖，找录音和照片。”
收起手机，方城望向监狱外湛蓝的天空，眼神锐利如刀。这场复仇的棋局，才刚刚落下关键一子。而棋盘的另一端，何振还在做着搞垮方氏的美梦，全然不知自己和生父早已落入方城布下的天罗地网。
探监室旁的监控室里，李警官盯着屏幕直皱眉。这人贩子刘仁可真叫人哭笑不得——十几年前局里最厉害的刑讯专家都没撬开他的嘴，怎么让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吓得屁滚尿流？难不成这方城比老虎凳还厉害？
看着屏幕里刘仁跪地求饶的怂样，李警官心里泛起一丝歉意。十五年前没能问出方城的身世，让这孩子在孤儿院苦了十五年，虽说不是他经手的案子，却总觉得对不住人。“得把幕后那家伙揪出来，”他暗下决心，“也算给方城补个公道。”
没多久，刘仁就把底全抖了，连录音照片藏哪儿都交代得明明白白。被拖出探监室时，他还哭嚎着求饶：“小祖宗，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方城头也不回地走出探监室，心里清楚：法律自会收拾刘仁，犯不着为这老畜生浪费钱。倒是身后传来刘仁的傻笑——这货竟以为方城不屑整他，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拖他的警察看得直摇头：“怕不是关疯了？”
刚出门，方城就遇上了李警官。看着对方一脸愧疚，他反倒笑了：“李警官别放在心上，人哪有不犯错的？我信你们。”这话说得真诚，李警官心里一暖——多少人遇事就骂警察，方城却懂体谅。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幕后那人跑不了！”
处理完事儿天色已晚，方城刚在家沙发坐稳，手机“叮”地响了。一看银行短信，五百万到账！不用想，准是郭德水卖设计图的钱。
这张总监效率倒挺快，毕竟离比赛只剩一个月，他急着在何振面前邀功呢。
微信里郭德水报喜：“老板，五百万已转！”方城随手转了五万过去：“继续盯着张总监，必要时指导他一下。”
郭德水看着转账记录，手都抖了——老板不仅大方，还心思缜密！他连忙回复：“保证完成任务！”心里却犯嘀咕：“这要是背叛老板，怕是比张总监还惨吧……”
与此同时，何上东正躲在国宾酒店逍遥。自从何振回国，他就没敢回别墅——被打断的胳膊还没好利索，那混小子又揍了他好几回。正琢磨着去哪儿买新别墅，门被砸得山响：“开门！警察！”
何上东心里“咯噔”一下。最近没犯事啊？难道是为了十几年前那桩……他不敢往下想，哆嗦着去开门，只见李警官带着一队人站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何上东，我们怀疑你与十五年前一起拐卖儿童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闪光灯咔嚓作响，记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何上东脸色煞白，被警察簇拥着走出酒店时，正撞见何振开车路过。车窗摇下，何振看着老爹被戴上手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哟，这不是何总吗？怎么跟警察叔叔走了？”
何上东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哪儿知道，方城从监狱出来后，不仅让助理找到了地窖里的录音照片，还顺藤摸瓜查到他当年给刘仁转账的记录。此刻，证据确凿，他插翅难飞。
方城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手机又响了，是助理发来的照片：何上东被警察押解的画面。他嘴角微扬，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这才只是开始呢。
厨房里，李妈正端菜出来，嘀咕着：“这何家父子真是一对活宝，一个进监狱，一个挨顿揍，啧啧……”方城听见了，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肉又多扒拉了两口。这顿晚饭，吃得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