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某医疗论坛的科普贴，"舅妈，假体移位超过24小时可能会感染。"
方城指着图片上青紫的案例，眼神清澈如洗，"您最好立马去医院，不然的话……"
林菀菲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菀菲的香奈儿墨镜歪挂在额头上，露出左眼下方青白的骨粉痕迹。她攥着爱马仕包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缝里还卡着方城衣服上的棉线 —— 那是第二次被按脸时，她慌乱中撕扯留下的战利品。
"小畜生......" 她的声音从齿间挤出来，迪奥口红在咬痕处斑驳不堪，"你以为毁了我的鼻子就能翻身？柳家的手术刀能把你整成怪物 ——" 话未说完就被自己的咳嗽打断，假体移位压迫气管的刺痛让她踉跄着撞向玄关柜，鎏金相框里方东明的全家福被撞得歪歪斜斜。
方城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硅胶假体的冰冷触感。
刚才第二次按压时，他特意在指腹抹了薄荷膏。
这是从柳如烟梳妆台上偷的，专门针对假体粘合胶的软化剂。现在对方每走一步，鼻梁处的刺痛就会加深三分，这种慢性折磨比直接毁掉更让她恐惧。
"舅妈慢走。" 方城追至门口，特意提高音量，"舅妈，你的珍珠耳钉落在沙发上了，我就先替你收着了......"
“但我保留不了太久，怕忍不住换钱。”
“下次早点来哟。”
"方城！" 林菀菲尖叫了一声，爱马仕包带狠狠抽在玄关屏风上，"我要让你跪在方家祠堂道歉！让整个海市都知道你是个会拆别人假体的疯子！"
门 "砰" 地关上时，方城的唇角还挂着未褪的委屈。
他摸出藏在袖口的假体碎片，上面还粘着林菀菲的皮肤组织。
这是绝佳的 "证据"，明天可以把这些东西和监控视频交给柳家的对头，顺便附张字条："柳氏少奶奶的瑞士医美，用的竟是国产硅胶"。
到时候不只是林菀菲，整个柳家都会成为笑话。
客厅里，方东明的训斥像闷雷滚来："你就不能安分点？非要惹你舅妈 ——"
"安分？" 方城突然转身，校服袖口的破洞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她说我没教养的时候，您怎么不教她安分？"
"现在我把她假体整歪了，您就怕得罪柳家了？"
“也对，刚刚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出手，柳家人应该会把这笔账算在方家头上吧？”
“啧啧啧，那您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到这里，方东明瞬间皱紧眉头。
这下好了，方振被扣在了王家，现在生死未卜。他还没想到办法解救方振，就彻底得罪了柳如烟娘家。
如果柳家人来闹，方东明还真有点担心。
柳家。
那可是让他头疼了十几年的家族。
就方东明头疼的时候，偏偏方城还一脸无辜的看着方雨苒责怪道。
“雨苒姐，你看看你把事情闹的！”
“要不是你推我，我也不会歪倒，就不会弄坏舅妈的鼻子。”
“明明都是你的错，舅妈还责怪我，我好冤枉啊。！”
“这下好了，连累整个方家都要被柳家记恨。！”
“不过，算了，我不怪你。四姐你也不用谢我。”
“谁让你是我姐呢？”
“对了，你是不是看舅妈整容做的这么好，你自己却毁容了，嫉妒舅妈才这样做的？”
“别生气嘛，当我没说。”
方雨苒气得要死，她之前就被方城弄毁容，脸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这次方城还要把舅妈毁容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简直不要脸！
气死老娘了！
她按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方城！给自己报仇！
她堂堂方家小姐，凭什么被方城这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混混羞辱！
方东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方家人正被方振的事情搞的头昏脑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给方振擦屁股，更想象不到得罪王家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而柳如烟更是过得很不痛快，每每想起儿子方振还在王家受苦受难就心疼不已。
为了等待柳家人的报复，方城特地留在了方家。
没别的，他早就看柳家人不顺眼，这次必须得让柳家人好好出出血，让他们知道得罪他方城的后果。
……
暮春午后的阳光斜斜铺在方家别墅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道黑色身影裹挟着怒意撞开雕花木门。
五十来岁的柳大力西装革履，一头乌发梳得油亮，儒雅气质中透着几分威严，此刻却铁青着脸，嗓门如破锣般在客厅炸开：“方城！给我滚出来！”
他皮鞋跟重重磕着楼梯扶手，每一句斥骂都震得水晶吊灯轻轻晃动，“小兔崽子把你舅妈的鼻子都毁了，当老子是摆设吗？当柳家没人了？”
正在书房看文件的方东明听见动静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位大舅哥向来讲究体面，此刻这般失态，显然是被宝贝老婆的“毁容”之仇激得肝火旺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钢笔往楼下赶。
早跟方城那混小子说过别招惹柳家，偏生不听，现在好了，连一向端着架子的大舅哥都亲自上门问罪了。
“大舅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方东明堆起笑脸迎上去，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心里暗叫头疼。
柳大力当年没少帮衬方家，这份恩情让他即便如今成了海市首富，面对这位长辈时仍习惯性地放低姿态，“方城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大舅嫂整容的钱，我们方家出。”
“少来这套！”柳大力挥手打断，袖口带起的风差点刮到方东明的眼镜。
“我柳家缺你那俩钱？重点是这小子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方东明哑然。
抬眼望去，方城正单手插兜慢悠悠往下走，唇角还挂着惯常的懒散笑意，仿佛来的不是怒气冲冲的舅舅，而是上门喝茶的客人。
跟在他身后的方雨苒和方敏倒是满脸紧张，姐妹俩交换了个眼色，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裙摆。
她们太清楚，这场长辈教训晚辈的戏码，正是坐实方城不孝罪名的好机会。
变故来得太快。
方东明只觉腰间一松，再抬头时，柳大力已经挥着拳头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