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说好的不生气呢?”
福小楼一见玉狸站了起来,忙安抚道“你听我细说之后,再怒不迟啊!”
玉狸想了想,又重重坐回凳子上“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要说这世间万物万事,都有个金规铁律,你说你那八字生来轻飘飘,谁知道却是最符合条件,可以安然无恙的帮君不知挡灾!”
福小楼又沉入水中,一下一下撩着水花。
“你在上一世离世之后,灵魂本该进入轮回道,可被君不知探查到了你这特殊的命格,特地找到我,半路把你截到这里。”
“敢情君不知这个老狐狸,是蓄谋已久了呀!”玉狸哼了一声“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灾,要这么千辛万苦的找我来帮他挡?”
“灭顶之灾!”福小楼靠着浴桶的边缘,下巴放在手臂上,被热水泡的昏昏欲睡。
“这灾星源自你,自然是要你来消除。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源自我?”玉狸又坐不住了,从屏风后头探出个头来“这话从何说起?他是半仙之体,我是一介凡人,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看见玉狸伸头,福小楼不但没有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的向她一招手“来,帮我洗洗头发!”
“嗯?在洗澡水里?”玉狸一愣“我让他们再送些水来吧!”
“不用,没事的!”福小楼双手把着木桶边缘,努力仰头,让长发泡在洗澡水里,左右晃着脑袋,以便打湿更多的头发。
玉狸一脸惊叹的搬了凳子,坐在福小楼头上,帮她清洗。
“我活了两世,却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看着是超凡脱俗,气质优雅,做起事来却又不拘小节,胆大妄为!”
“呦,仿佛是在夸我,但又不是在夸我!”福小楼仰着头,闭着眼睛笑,享受着玉狸给她做的头皮按摩。
“这么说来,我横跨人鬼两界,也是头一次见着你这样的,得了这么好的身份,不好好享受,偏喜欢瞎折腾!”
“那就彼此彼此吧!”玉狸乐了一声,加重手上得力道,按的福小楼吱哇乱叫。
穿上小二哥送来的衣服,福小楼终于又有了个姑娘的模样,白白净净,模样秀气。
“唉……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多年没有洗过澡了一样!”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玉狸站在一边,手里捏着天阶草的瓶子,瓶身都被她捂的发热了。
“一会就走!谁知道那个大魔头什么时候会追上来,耽误不得!”福小楼回头,看了看玉狸紧握的手,衣摆一缅,坐到凳子上。
“我来跟你说几句,未来半年,一定要小心之处。”
“好!”玉狸乖宝宝一般坐到福小楼身边,洗耳恭听。
“女皇陛下肚子里那位,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来人世与你不同,历练之后是要重新位列仙班的,所以必定一世坎坷,多灾多难。你呢,若是听我的,就尽量离她远一点,否则连累到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你的脾气要尽量收敛,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快,看见大佬,打得过可以打,打不过赶紧跑,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最后,若是今年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君不知还在花都,可保你平安无事,若是他中途离开,你务必小心!”
“啊?”玉狸听了一堆,蒙在原地,这是在开玩笑吗?现在就开始预防,后半年可怎么过?
“当然啦,如果这半年你挺过去了,那下次大劫要等上几十年呢!小心一些,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嘛!”
“那……我会不会死?”玉狸皱眉,若是渡劫不成功呢?那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那倒不会……嗨,看造化吧!”福小楼吃饱喝得,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站起身打开房门,豪气的冲外面叫道“店家,再给我打包十只烧鸡!”
芮儿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回头却见那个脏兮兮的算命先生不见了,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十只烧鸡,你吃得下吗?”玉狸跟到门口,把自己的钱袋交到福小楼手中“这个你带着,路上想吃了再买就是!”
“诶呦,那就多谢啦!”福小楼也不客气一句,接过钱袋子,颠了两下,揣在怀里。
用眼神指了指玉狸怀中的天阶草,福小楼最后交代了一句“药是好药,但要服用得当才行,别自己瞎捉摸,交给君不知去弄!”
“嗯。”玉狸闷声应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呀你,就你这个脾气,有多大的劫难,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别说我没提醒你,遭罪的是自己,千万别跟命拧着来!”
福小楼无奈的对着玉狸点了点,一片腿,从二楼的楼梯扶手滑了下去,拿着小二给打包好的烧鸡往外走,还不忘指指楼上“找那位结账!”
玉狸站在二楼看着福小楼离开,一语不发,心思沉重。福小楼对她透露了未来之相,可对她来说,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闯过去比较好。
芮儿端详了半晌,靠到玉狸身边“公主……那位……您认识呀?”
“不算太熟。”玉狸淡淡开口,带着芮儿下楼结账。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玉狸把自己手里拥有的三样东西,桑球,神芝草,天阶草,在桌子上摆成一排,挨个拿起来查看,又想到福小楼跟她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从来就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所以这转生,是福是祸也说不清,左右已经重新来过,只能好好努力生活下去。
院子里五位夫侍,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享的齐人之福,所以也早有打算。
至于君不知,从一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让玉狸心中生疑,直到现在,终于解开疑团。
果然如此,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五位夫侍中已经离开了三个,君不知更是老谋深算的挖了坑瞪着她。
如今身边只剩下血影和渠阳,玉狸不知道自己能信任的人还有谁,他们两个,又是带着什么理由留在自己身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