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狸恍然大悟般点头“原来大皇姐能掐会算,竟然能提早知道,瑾姨母今日会来母皇这里找事,也提早算出来母皇今日会生产,并且是难产?”
“你这是何意?”大公主听出玉狸的质问之意,脸色也沉了下去“狸儿这是想说什么?”
“宫门落锁,不许任何人进出。可是父后还在宫外,我派去的人出不去,父后也进不来,岂不是耽误工夫!皇姐,不知你今日忽然调动禁卫军,是何用意?”
“禁卫军?那是母皇的人,我哪里调得动啊!”大公主扯了下嘴角“狸儿把话说的实在严重了些,是我马虎了,未曾多想,这就让人去请父后回来!”
“大皇姐!”玉狸喊住想叫人的大公主“不忙,既然已经如此了,便不急于这一时。你能把宫门落锁,我自然也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咱们还是等着吧,看看是小妹妹先出生,还是父后先到。”
瑾太后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拧起眉来,暗地里对着自己的侍女摆摆手,小丫头立刻会意,后退两步,消无声息的出了院子。
玉狸假装没看见瑾太后的小动作,重新做回椅子里。
“瑾姨母不要再多说了,我的意思就是母皇的意思,亚父你是带不走的,别白费心思了。”
“别急呀,我之前不是说,定制了冰棺吗?狸儿还是看一眼再说吧?”
“我不看,我怕冷。”玉狸说的不在意,歪着头冲瑾太后露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瑾姨母不要这么固执,我的脾气一向不好,我身边这位侍郎,脾气更是坏的很,万一冲撞起来,伤到姨母,岂不是不美?”
“怎么,你还想跟我打一架?”瑾太后吃惊的看向玉狸“你和渠阳结了亲,我可算是你的婆母娘,你敢跟我打架?”
“别逗了,渠阳又不是您生的!”玉狸一笑“而且我的和离书也已经写好了,回头就给渠阳送过去,别跟我攀亲戚了,狸儿在花都可是有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好,很好!”瑾太后越看玉狸笑,越是气的牙根痒痒,回头张望了一下,见一队人慢慢走过来,终于心里舒坦了一些。
“我的冰棺到了,梓童老实在寝殿里那么放着可不行,我今日可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不管陛下同不同意,我都要带梓童走,这冰棺,也本是想带来给陛下看看,让她放心的,如今陛下看不了,那狸儿就代你母皇看上一眼吧,梓童跟我上路,绝不会有问题。”
“呵呵……”玉狸不知道要笑她无知,还是笑她傻,说起话来怎么想个小孩子。
“我们宫中戒备森严,瑾姨母,谁给你的自信,说带走就能带走啊?”
正在嘲笑瑾太后莫名的自信心,玉狸却眨眼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见,跟着冰棺而来的,还有一个人,正是她寻了好久,却不见踪影的渠阳。
“好孩子,过来!”瑾太后招呼着,渠阳便站到了她的身边。
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依旧是从容不迫的一张脸,可此时玉狸再看他,竟是满心的惊讶,说不出的酸楚。
“渠阳……你……”玉狸再次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渠阳。
“狸儿,我不会收你的和离书。”渠阳直视着玉狸,眼中依旧是如星空般璀璨深邃,让人痴迷。
血影对渠阳的出现方式也是疑惑,伸手叫他“渠阳,怎么站在那里,过来啊!”
“狸儿,母亲同意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不是常说,厌倦皇室生活,想要自由自在吗?跟我去边离国,我们做一对人人称羡的普通夫妻,好不好?”渠阳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狸,仿佛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玉狸缓缓摇头,不敢相信此时说着这种话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渠阳。
“所以……你是来为瑾姨母助阵的,你要帮助她带走亚父,还想带走我?”
“我不为谁助阵,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渠阳把手伸向玉狸“你跟我走,我保证此后再也没有这些纷纷扰扰,我带你去寻天阶草,调解你体内的内力,然后带你去焰池,那里可以解你的寒毒。狸儿,相信我一次,跟我走。”
“不。”玉狸坚定的说着,慢慢走到渠阳身边。
“若是一年之前你说这话,我愿意舍掉一切跟你走。可是现在,绝不可能。”
“狸儿……”渠阳早想到玉狸会这么说,可是此刻亲耳听到,还是心痛了一下。
“渠阳!”血影气恼的低声唤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玉狸越过渠阳,走近冰棺仔细观察,这冰棺看起来极为讲究,外面看起来是木制的,摸上去冰冰凉,一个冰棺要十个壮汉才能抬动。
“我母皇在里面生孩子,你弄了个这玩意在这里,实在是不吉利。”玉狸拍了拍及腰高的冰棺,手上稍一用力,把盖子推开了一个缝隙,立刻有寒气从里面钻出来,扑了玉狸一脸。
“小心!”渠阳及时拉了玉狸一把“里面是整块冰凿制而成,冷的很。”
“无妨。”玉狸扭身,躲开渠阳的手,绕着冰棺观察了一番。
“瑾姨母,狸儿代表母皇,最后再问您一句,今日今时,是不是一定要带亚父离开?”
瑾太后背着手,自信一笑“你能拦住我吗?”
“好。”
玉狸说了声好,手上便已经运足了内力,一点没有保留,双手用尽全力拍在了冰棺的盖子上。
只听得“嘭”的一声,冰棺厚厚的盖子四分五裂,一时间满地的冰块和木屑,飞的到处都是。
“你……”瑾太后眼睛瞪的仿佛要掉下来,不敢置信的乍着双手,面对一地狼藉,说不出话来。
大公主也是头一次见到玉狸发怒,从前只听说她这妹妹力大无比,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状态。
“快拦住她,拦住她!”眼看着玉狸还要再拍第二掌,瑾太后忙招呼渠阳“不要再让她动手!”
渠阳被飞出来的木屑挂到,额头上还冒着献血,此时却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玉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