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姐,你不止是亚父的女儿,还是母皇的长女,是花都国的皇太女!”玉狸心中有气,对着大公主也没个好声气“如今你这般做法,是不是有失体统了?”
“狸儿说的是……母皇不要生气,儿臣这就退下!”大公主可能自从被立做皇太女之后,再没有如今日这般慌乱失态了,一时间衣袂凌乱,踩到自己的裙摆,跌在地上。
“音儿……”女皇面色苍白,轻唤着面前的女儿“你说你父君,曾经对你说起少年时的情意,可是真话?”
“儿臣不敢说谎。”听到女皇的问话,大公主再次跪下去“母皇,非是儿臣有意为难,只是……父君年少时的遗憾,让他一直心结难解,儿臣每每想起,都因为不能为父君做些什么,而心中难过。如今既然瑾姨母来了……”
“你之前一直催着我早些让你父君入土为安,我还当你是想让他走的安心。却没想竟然还存了这种心思?”女皇心中极其失望,现在看大公主,真是越看越伤心。
“儿臣是想让父君早日入土为安,可没想到瑾姨母会亲自来花都,还……还有带走父君的想法……”大公主重重叩首,伏在冰凉的地面上“母皇,这件事除了我们自家人,没有外人知道,只要让瑾姨母连夜带着父君离开,等过些日子,再隆重的为父君送行,把空棺葬入皇陵,两全其美,不会有人胡说什么的!”
“两全其美……”女皇嗤笑一声“是,你了却了遗憾,她得到了梓童。那我呢?花颜玉音,朕当如何?”
“母皇……”
玉狸看到女皇微微颤抖的嘴唇,越发的青白,实在听不下去大公主的言论,一把扯下头上的发簪,冲着大公主身后的门板掷过去,声音巨大。
大公主听见发簪剁到门板上的声音,回头去看,发簪深深的插入门板,珠花轻颤。
瑾太后也是一愣,那发簪就从她眼前飞过,速度快的惊心。
“出去吧,无论如何,先出去。”玉狸的声音不容质疑“大皇姐,请瑾姨母出去。”
“我……”
“姨母!”大公主拉住瑾太后,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离开房间。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就在门外等着,等你想好了,给我回答。”瑾太后忌惮着玉狸,又不甘心如此离开,气哼哼的甩了甩袖子,一扭身走了出去。
“母皇,瑾姨母执拗,不如早些打发了她离开,您再惩罚儿臣。”大公主深施一礼,也跟着瑾太后离开。
女皇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狸扔出去的那只发簪,沉声道“狸儿……”
“唉,母皇,我在。”玉狸矮下身子,乖巧的蹲在女皇身边“您有何吩咐?”
“梓童,不能带走。”
“您说的是。”
“狸儿,你向来行事乖张,我还因此处罚过你。可是今日,我却必须要倚重你的乖张性子了!”女皇缓缓的把目光收回来,放到玉狸脸上。
“你父后不在,这里就交给你了,花颜瑾不能在花都出事,否则花都和边离,又要不太平了。可是梓童……也决不能让她带走,这关乎花都国的颜面!”
“母皇不要动气,狸儿知道轻重。”玉狸拉住女皇冰凉的手指,尽力安抚道“您的身体最重要,前两天都见红了,可不能再动肝火呀!母皇,您还要想着小妹妹才行!”
一提起孩子,女皇气的红了眼眶“是……我是得顾着珠儿……大的不争气,我可不就得指望着小的么!”
“大皇姐一向孝顺亚父,凡事都以亚父的心思为第一位,所以她刚才的言论,母皇不能当真!”
“我自己的孩子,我最了解,你不必替她说话!”女皇双手握拳,额头上尽是冷汗。
“她一向都是跟她父君最亲近,觉得我对她严厉,没有温情。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往日里我瞧她还算稳妥,万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会帮着花颜瑾说话!这个孩子……”
“母皇?”玉狸眼看着女皇额头冒汗,太阳穴青筋暴起,觉得不对劲。
“再派人去寻你父后,他若是不在宫里,必定去营中找叶锦了。”女皇强撑着,死死拉住玉狸的手“最近城外边离人骤增,花颜瑾还以为我是个傻子,毫不知情呢?若不是看在先皇的份上,看在亲姐妹的情意上,我如何也不会放过她!”
“母皇,冷静,冷静!”玉狸鼻息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心道不好,快速的掀了一把女皇的裙子,立刻低声叫了出来“花姑,花姑……快叫御医来,快!”
女皇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流血,仍旧坚持着,双目通红的盯着玉狸“不要管我,让花姑跟着你,把花颜瑾给我打发了!”
“好,我会好好把瑾姨母送走的,母皇千万保重自己,让花姑在身边照顾着,我让血影亲自去找父后,一定马上就回来!”玉狸觉得自己都要急哭了,这种时候,怎么谁谁都不在身边?难道真如君不知所说,这位灵珠子时命不顺,拐带着一群人都要跟着遭罪?
“去……去!”
在女皇的连番催促下,玉狸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看着急奔而来的御医和产婆,玉狸再次拦住她们。
“我再说一遍,无论孩子如何,我要母皇安安稳稳度过今晚。母女平安,重重有赏,伤小的,发配充军,伤了母皇……提头来见!”
“是……”一众人等全都躬身行礼“安阳公主放心,一定竭尽全力!”
隔着薄薄的窗纸,玉狸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人,大公主垂着头,一脸冷漠,瑾太后走来走去,一脸烦忧。
“公主……”花姑靠到玉狸身边“陛下流了很多血,怕是要生了!”
“那就生,御医和产婆不是都在吗?”玉狸站在阴影里,目光炯炯的盯着外面“这里有我守着,让母皇安心生孩子就是了。”
“那您……”
“把芮儿和画屏叫进来,我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