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太爷爷用了计谋，又把他给骗了，还折损他一千巡查兵。”
“我爷爷最后一次跟他有交集，就是在龙渡县码头，只是当时这里仍然是一片荒山野地，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
“那也就是说，这张照片上的百姓，其中一个人是你爷爷。”
我把照片拿过来看，其中一个老头儿戴着瓜帽穿着大褂，老梁的脸还真跟他有几分相像！
"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旁边寸头，脸上有疤的叫陈剩，是我太爷爷。”
一旁的姑娘陈扶余听见我的疑问，赶紧插话进来。
“要这么说，你们两家还是世交啊，怪不得我总感觉你俩有故事。”
老梁给我这么一说，黝黑的脸色染出一团红晕，一个劲儿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看人还真是毒辣，董梁少主和扶余那可是从小定的娃娃亲。”
“哎呀，你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娃娃亲不都取消了吗？”
陈扶余听董墨提起来小时候的事情，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出声阻止董墨继续说下去。
“好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刚才董梁少主说的，有一定的可能，但那是发生在伪满洲国时期，距离现今都五十多年了，土御门家没能力再把手伸到龙渡县。”
“眼下之际，是搞清楚多起坠龙事故的原因，给民众一个交代。”
董墨说的才是正经事，土御门的事情算不上急事。
我们被老梁带着来到县里停尸间，这里原本是殡仪馆临时停尸地，眼下所有的尸体已经清空，只剩下五条大小各异的蛟尸，持续散发着腥臊尸臭！
我揭开一张白布，眼前出现一条已经死亡的蛟，这条蛟龙头蛇身、无角无爪，表皮的粘液完全干涸，浑身青黄鳞片已经斑驳掉落。因为腐烂，破损的皮肤露出肌肉和筋膜。
“这些蛟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心脏都被利爪掏空，不知去向！”
要不是老梁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蛟龙的心脏在哪儿，他翻开蛟龙尸，拿手指着蛟腹靠上的位置，那里果然有一个血口。
我掀开另外几张白布，除了颜色和大小有区别外，死亡时的状态都是一模一样——被掏空心脏。
如果不是冷气强行阻止它们继续腐烂，那味儿简直不堪设想！
“爪印检测过了吗？”
我看向心脏的部位，按照伤口的形状来看，不像是利器更类似于兽爪。
“我们查过了，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给掏空心脏的，可蛟又不是家猫家狗，什么样的动物才能把心脏掏空
！”
老梁把白布又盖回去，他的怀疑不无道理，无论那种动物是何方神圣，肯定不好对付。
“哎……这可是证物，你别损坏了。”
陈扶余看我把拿出刀要解刨它，赶紧出手拦住我。
“你们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研究出什么，可能是因为从外表找不到证据，我解刨一条蛟龙看看，说不定在它身体里会有意外线索。”
“别担心，解剖一条也不碍事，你们不是还有四条吗！”
我说话间拿起解刨刀，把蛟的尸体从喉咙划开，里面除了未消化的食物，什么都没有。
“现在好了吧，蛟尸里面也没线索了。”
陈扶余看着流了一地的蛟龙内脏，恶心得没眼看，我正要把所有东西都塞回去，蛟体内忽然出现一只人偶。
“话可别说太满，这不是有线索了。”
我把蛟龙胃里的人偶取出冲洗干净，它真面目出现在众人眼前：五官精细、身上的墨迹已经模糊不清。
众人看着人偶一阵高兴，好歹是发现了新线索，至于线索把我们带向何方，那就不得而知。
“既然宰都宰了，我们只能废物利用了。”
“你们不是说了吗，盘山县附近的狐仙街有人贩卖龙骨，”
“万物都是有买有卖才成买卖，我们把一整副龙骨带出去宣传，肯定会有龙骨贩子忍不住来问价格，到时候顺藤摸瓜，想问出点什么，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
我们在法医帮助下把龙骨剥离出去，一整节完整的骨架放在地板！
我对着龙骨咔嚓照了几张照片，决定兵分两路行事：我、董梁还有管家董墨，穿着土布衣服戴上头巾，装扮成卖龙骨的村民，去盘山县狐仙街探底。
沈斯容和陈扶余继续查找人偶娃娃的线索，并且将手头的土御门卫玄的资料进行整合。
敲定任务，几个人迅速行动。
董墨已经是六七十的老人了，戴上头巾比谁都像卖土货的小老头儿，我和老梁扮成他两个儿子，挑起竹篓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掩人耳目，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三个人走进狐仙街，街道里很少能走下汽车，只有零星洋车一闪而过，过路行人和摊贩走在熙攘街道，不断有人高声喧哗，引起路人频频侧目回头。
“这里也太脏乱差了吧。”
“这都已经算干净了，民国时候街里连地面都是泥泞地，一到下雨走个路都难。”
三个人正说着话，一声高喊吸引了我们注意。
一个药贩子用方言俚语喊着“上好龙骨”，我们循着声音，走到街道里一条小巷子。
这里早早挤满了各种行人，他们乌泱泱一大团围在药铺门口，三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挤进去！
眼前的药贩子四十多岁，穿着厚重羊皮袄，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见我挤过来，谄媚推销自己的龙骨，咧嘴一笑满口金牙：“瞧一瞧，看一看了。”
“上好的龙骨，跌打损伤、强身健体、包治百病啦~~”
“大兄弟，我看你血气方刚，不来一段补补身体，保准你雄风更盛~”
老梁低头仔细端详摊子上十几节龙骨，冲我摇摇头，药贩子果然卖的是假货。
"老板，你这龙骨怎么那么小啊，我听说这几个月的坠龙，可有十几米长。"
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故意拆他的台，这药贩子眼珠一转，马上就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这大兄弟，看你说的，龙有公有母，有大有小，别管它尺寸多大，管用就行！”
“哈哈哈哈哈~~~”
这老头儿色眯眯看着我，满嘴都是荤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东扯西扯一通，看客也一笑了之。
“老板，你看我们的龙骨怎么样？”
我把这贼眉鼠眼的药贩子拉到胡同里面，拿出我们拍摄的照片，他一看见蛟龙骨，连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