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软弱
糖筱雪2025-07-02 19:023,073

江稚鱼听他这么说,愣了愣,心脏微微跳快一瞬。

不过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嘴角勾起嘲讽的笑,“鹿见深,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事实是怎样的,我们彼此清楚。”

鹿见深眉宇轻拧,“清楚什么?”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诚实一点儿好,别这么惺惺作态,挺没意思的。”

江稚鱼几乎每句话都带着很强的攻击性,她不止是发泄,还在提醒自己。

不要再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假情假义给骗了,不要再抓着他给的那点儿虚无缥缈的好而浪费时间。

泡泡已经等不起了。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今天的鹿见深却是与她截然相反的冷静。

大概是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了明确的目标。

他平静问:“你觉得我之前说那些话,是在骗你?”

江稚鱼没搭腔,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难道不是吗?

鹿见深沉默片刻,又问:“你就真的那么介意南桑的存在?”

江稚鱼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这个问题也令她极度不耐烦,“我觉得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讨论这些废话,更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把我的证件还给我。”

她边说边起身,鹿见深的大手却牢牢按在她的后腰上,让她无法挣脱。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介意周彦西。”

他缓缓开口,这些天一直压在心里的某东西,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在慢慢往外溢。

江稚鱼闻言,身体顿住。

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怔愣到无语,最后冷冷开口道:“我跟周学长清清白白,自己不清不楚,别把别人也想的跟你们一样。”

“是吗?”鹿见深鼻腔里轻轻嗤一声,微微低垂眼帘,遮住那底下翻涌的情绪。

尽管他极力压制,还是有些微情绪泄露出来,江稚鱼从腰间收紧的那条胳膊就能感觉的到。

她皱眉挣扎了一下,“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鹿见深冷笑,“我跟南桑也早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身正?”

江稚鱼下意识拔高了声音,她觉得他简直是在说笑话,“需要我把你从我们结婚当晚做得那桩桩件件的讲给你听吗?”

“那你呢?”鹿见深反问她。

他不是不清楚江稚鱼指的那些,但他所做的那些,并不是因为对南桑的爱,只是对她的愧疚,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当时被逼的和她举行婚礼,他是生气的,不满的。

当时南桑出事,他一心就想膈应她,报复她,同样也膈应报复他的父母,所以亦无妨丢下她奔向了南桑。

大概是自己不痛快,总想叫她叫身边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人也跟着不痛快。

现在想想,那些事干得确实挺不是人的。

可她不也是劣迹斑斑吗?

“难道你做的少了?”

他轻哂,“你跟别的男人在外面没有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周彦西两次半夜闯门,你们孤男寡女一起出游,你们甚至还有……”有了个女儿。

话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于此同时,江稚鱼的手也举了起来,要往他脸上落下去。

鹿见深在那巴掌落下来之前,及时截住她的手腕,而后往背后一扭,眯着她咬牙道:“你还打上瘾了!”

江稚鱼紧紧抿着嘴唇,闷不吭声的挣扎。

鹿见深将她两只手都扭在身后,单手钳住,一条胳膊缠在她腰间紧紧锁住。

两人无声对峙,最后,还是江稚鱼没了力气率先败下阵来。

“鹿见深,既然你觉得我是这么一个放|浪轻浮的女人,那干嘛还非要抓着我不放呢?”

江稚鱼笑,挺讽刺的,“离婚让出鹿太太的位置给你心爱的女人,不好吗?”

鹿见深现在最不喜欢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尤其这两个字还是从江稚鱼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他磨了磨后牙槽,搂着她纤腰的胳膊又紧了紧,咬牙一字一句告诉她,“别再说离婚的事,我说过了,不会跟你离婚,鹿太太这辈子都只会是你。”

江稚鱼看着他,不禁有些愣住,张嘴想说什么,鹿见深打断她。

“我们不吵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别再提,南桑那边我会尽快处理好,以后永远不再跟她来往,这样你能满意吗?”

他态度忽然就软了下来,竟然还带着一丝轻哄的味道。

江稚鱼看着他,又有些愣住了。

大概是经历过狼来了的骗局,她听完鹿见深这番话,第一反应不是激动或者喜悦,而是怀疑。

果然,几秒后,她听到了后面的“但是”。

“但是,同样的,你也要跟你的周师哥断绝来往。”

江稚鱼轻笑一声,想都不想,当即拒绝,“不可能。”

她拒绝的太快,太不假思索,鹿见深脑袋里的神经“嘣”的像是被猛地弹了下。

一瞬间,他黑眸沉了下去,如泼墨般,漆黑一片,沉不见底,像是阳光无法抵达的黑暗洞穴。

一些未知而可怕的东西在其中酝酿。

江稚鱼也察觉自己语气有些过分的强硬,不等他问,她主动解释了一句,“我有些工作跟我师哥那边有牵扯,断绝来往是不可能的。”

鹿见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什么工作?”

江稚鱼张嘴要答,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了壳。

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她不想告诉他太多信息,以防他以后顺藤麻瓜发现泡泡。

至少她现在,还不想让鹿见深知道泡泡是他们的女儿。

“说起来,我都不清楚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工作?”

他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她这方面,只知道她画画,结婚前唐婉宁就说,要把手头的两个艺术画廊交给她打理。

“就画插画啊,网上接一些活什么的。”江稚鱼含糊其辞。

“是吗。”鹿见深声音淡淡,眸子又垂下来,黯然在黑眸中翻涌交替。

空气突然变得几分凝滞。

这时,门被人及时敲响了,是酒店管家过来送餐。

两人没再继续方才的谈话,鹿见深拉着江稚鱼去餐桌那边吃饭。

吃完饭,已经过了一点,鹿见深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公司。

“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陪我去。”

他系着领带从卧室出来,对依旧坐在餐桌旁的江稚鱼道。

结婚以来,两人从没一起出去参加过什么活动,甚至连圈里朋友的聚餐都没有,是以他这话听在江稚鱼耳朵里,显得十分突兀。

江稚鱼现在虽然看着很平静,不吵不闹,但其实内里情绪已经到了即将崩坏的临界点。

她这人从小吃了不少苦头,性格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如果鹿见深从始而终都对她十分恶劣,她反而觉得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让她最受伤的是他的一时好一时坏,是他一颗甜枣跟着一棒槌的反复无常。

江稚鱼当初回来是抱着一腔的热情和勇气,可现在那些热情和勇气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了。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这样反复折磨下去,伤人伤己。

“你找别人去吧,我要画稿,没时间。”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低头拒绝。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我不想去。”这回,江稚鱼的拒绝更直接了。

鹿见深闻声,打领带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解开刚系好的领带,低哑的嗓音幽幽道:“那也行,那咱们就干点儿别的……”

他边说,边开始解衬衫扣子。

江稚鱼看着他那副老流氓般的混不吝模样,气得直瞪眼,咬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鹿见深满意了,菲薄的嘴角向上翘了翘,长指勾着领带过去,递到她的面前,“帮我打领带。”

他站着,她坐着,江稚鱼腮帮子微鼓,没好气瞪他一眼,“够不着。”

鹿见深心情不错的勾着唇,弯腰下去,一双大掌托着她的屁股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现在够得着了?”他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有点儿痞,有点儿欠。

江稚鱼的心不可控制地跳得快了几分,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可一张小脸却表现的越发冷了。

她恨自己不争气。

整个下午,江稚鱼都是在一种犹疑恼火的情绪里度过的,还有些许的愤怒。

这愤怒不仅对鹿见深,更多的还对自己。

她恼恨鹿见深用这种温情脉脉的招数强迫自己,更恼恨自己顶不住他的花言巧语温柔手段。

心总是不争气地因为他的一些话,一些撩拨的小动作而跳得飞快。

对着他时,她总是无法做到理智果决,这让她显得是那么的无能软弱。

江稚鱼不喜欢自己软弱。

她不该这么软弱的。

可她又总是一次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往他的温柔里沉|沦。

江稚鱼忽然就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傍晚,尽管中间的时间非常紧凑,但是鹿见深还是硬挤出来,亲自回酒店接江稚鱼。

鹿见风也要跟着去凑热闹。

最后带着程识李斌,还有一个司机,一行六人上了一辆商务车。

江稚鱼心里装着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鹿见深跟她说了几句话,见她爱答不理的,脸上表情也淡了几分。

鹿见风时刻关注着他俩的状态,一看这情形,心里顿时又没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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