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左右,舒姝刚结束一个会议回到办公室,池砚舟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忙完没有?”
楼下,池砚舟的车就停苏氏办公楼对面的马路边。
此刻,他支着双长腿就靠在车门上,仰头望着舒姝办公室的窗口。
“没,还有几封重要的邮件没处理。”
办公室里,舒姝在办公桌前坐下,将手机夹在左耳跟左肩的位置,然后打开电脑,去处理邮件。
“行,你好好处理,处理完了给我打电话。”池砚舟说。
舒姝是真的还有几封重要邮件没来得及处理,闻言“嗯”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然后十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穿梭起来。
忙了大概半个小时,她口渴去拿水喝,发现杯子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她起身去接水,结果站起来刚转身,就看到落地窗外,楼下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再熟悉不过的深蓝色的宾利车。
苏氏的办公楼不高,她的位置在十三楼。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城市的霓虹璀璨,楼下的情况,她可以看的很清楚。
也不知道池砚舟等多久了。
她拿过手机,波动了池砚舟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在哪,我忙完了?”舒姝问。
“还有十分钟到你楼下,你收拾好下来,应该就能看到我了。”楼下,池砚舟坐在车里说。
舒姝听着,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好,我现在收拾。”
挂断电话,她没有再去倒水喝,而是继续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的深蓝色宾利。
果然,池砚舟很快就从车上推门下来,看到左右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后,便迈开长腿穿过马路。
舒姝赶紧去合上电脑,匆匆拿了手机拎了包出去,吩咐了秘书两句后,一路小跑向电梯井。
池砚舟就等在办公楼的大门外。
现在已经七点多,大家基本都下班了,只有零星几个人往来。
不管是池砚舟的身形外貌,还有气场气度,都太过优渥,来往的人都会忍不住往他的身上多看两眼。
池砚舟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舒姝跑出来,他都没有发现。
舒姝一路跑出办公楼,有些气喘吁吁。
一眼看到等在离大门五六米开外,没有发现自己的男人,她忽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一下刹住车,抓着包,然后踮脚尖,蹑手蹑脚的朝着池砚舟走过去。
池砚舟眼角的余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
看她好像有心跟他玩个小游戏,他没有不配合的理由。
于是,他装作更专注的盯着脚尖,丝毫不去看舒姝。
舒姝在他的背后像做贼似的慢慢靠近,在离他还有几十公分远的时候,忽然一个跃起,跳到他的背上扒拉住他的肩膀,双腿夹上他精壮的腰身。
下一秒,她欢快的笑声响了起来。
池砚舟手及时伸到后面,托住她,然后又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回头看她。
“这么好玩?”
舒姝腾出一只手掐一下他挺拔的鼻头,笑的欢快,满眼闪着亮亮的星星,“是不是很惊喜?”
“什么惊喜?”池砚舟背着人颠了颠问。
“你说十分钟,我三分钟不到就下来了。”舒姝回答,然后挣扎着要下来。
池砚舟又一巴掌拍她屁股上,“别动,过马路。”
说着就背着她往对面走。
“喂,你放我下来。”
发现来往的人都盯着他们看,舒姝不好意思了。
池砚舟牢牢托着她,半点儿不松,回头看她一眼道,“上了贼船,想下去,没门!”
眼见他已经背着自己到了马路上,舒姝也不好再挣扎。
不过,好多人都盯着她看,好丢脸啊!
其中还有从办公楼里出来的下属和保安。
赶紧的,她把脸埋在池砚舟的后背,这样就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是她似的。
池砚舟背着人来到车的副驾驶位,先拉开了车门,然后又转身,弯下身来,这才松手。
舒姝赶紧从他背上滑下来,坐进车里去,动作滑溜的跟泥鳅似的。
“啧,动作挺麻利啊!”
池砚舟转回身,扶着车门看着坐进车里的人,笑的一脸风流。
舒姝斜他一眼,去推他,“赶紧开车。”
池砚舟去捉住她伸过来推自己的手,放到嘴边亲一口,又塞回去,这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上车。
舒姝已经系好了安全带。
车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只有闪烁的霓虹偶尔照射进车内,可她脸上的酡色,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的清晰。
“不是说十分钟嘛,怎么比我还快?”她问。
池砚舟系好了安全带启动车子,看她一眼,一边将车子开出去一边笑着回答,“因为我会变身。”
“切!”舒姝轻嗤一声,十分的不屑,但心情却是大好。
“吃什么?”池砚舟问。
“川菜。”舒姝故意说,因为池砚舟不能吃辣。
更何况是又麻又辣的川菜。
谁料,池砚舟却是笑着点头,“可以。”
舒姝,“……”
“算了,最后好像有点儿上火,还是粤菜吧。”
池砚舟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两个人去了一家粤菜馆。
舒姝跟江稚鱼一样,口味都偏重。
但今晚的粤菜她却吃的很舒服,到最后直接给吃撑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在不停的揉肚子,还不停抱怨,“哎,下次吃饭,你能不能吃你自己的,别老一直给我夹菜。”
池砚舟认真开着车,嘴角轻扬,“多长点儿肉,手感才更好。”
“什么手感更好?”舒姝傻兮兮扭头问。
看池砚舟嘴角的笑容更盛,她顿时懂了,伸手过去在他腰上的软肉狠狠捏一把,咬牙切齿地骂他,“你个色胚!”
池砚舟夸张的轻“嘶”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眉飞色舞,“我对我老婆色,谁敢有意见。”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老婆”两个字,舒姝忽然就不说话了。
过去几个月,她跟池砚舟相处的真的挺好挺开心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池砚舟结婚。
两个人为什么一定非得结婚呢?
不结婚,就像现在这样,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直接分开,无羁无绊,难道不好吗?
难道,非要像舒江海和苏美丽那样,最后害人害己,变成仇人。
她不要。
她宁愿这辈子不结婚,也不要最后把生活过成像舒江海和苏美丽那样。
池砚舟握着她的手,见她半天不吭声,也不动,忍不住扭头去看她一眼。
她的神色,明显不怎么对劲了。
“明天周末,想不想去哪玩?”他又问。
舒姝靠进椅背里,摇头,“待家里吧,挺好的。”
“西枫山新开发了一家度假酒店,听说还不错,咱们去住一晚,顺便逛逛山脚下的古镇,早上的时候看个日出,怎么样?”池砚舟提议。
舒姝想了想,“就我们?”
“你想叫上别人,也可以啊。”池砚舟说。
“可惜江小鱼不在。”舒姝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他,不想败了他的兴,点头说,“那就咱们吧。”
“好。”池砚舟点头。
提到江小鱼,他自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难兄难弟鹿见深。
自从知道江稚鱼怀了二胎后,鹿见深就在蒙特勒扎根了,在蒙特勒几个月都没回来过。
他把程识留在了京北,能让程识处理的事情,都基本交给了程识。
最近他也挺忙的,还要各种操心舒姝的事,也没时间打电话关心一下他兄弟。
也不知道,过去几个月了,他跟江稚鱼进展怎么样了?
他觉得,以鹿见深现在的各种行为,江稚鱼的心但凡不是石头做的,也该软了。
“江小鱼如果在,你还打算让她去当咱俩的电灯泡啊?”他故意问。
舒姝闻言,白他一眼,“江小鱼要是在,那个电灯泡就是你。”
池砚舟,“……”
“说真的,她要真跟鹿见深离了,和那姓周的在一起,挺可惜的。”池砚舟又说。
舒姝一听他这话就不爽,“她跟周彦西那才叫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可惜了?”
“我的意思是说,”池砚舟求生欲强烈,“江小鱼如果跟周彦西在一起了,那肯定就常年待在国外,没什么机会回来了,你见她一面也不容易。”
舒姝,“……”
这倒是真的!
“反正,我愿意她跟周彦西在一起。”
“男人嘛,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是她的原则。
池砚舟闻言,小心的磨了下后牙槽,替自己的兄弟垂死挣扎道,“其实吧,鹿见深也是被蒙蔽了,他爱的人,一直是江小鱼。”
“后来跟江小鱼结婚在一起后,也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她的事。”他又说。
“切!”舒姝不以为然,“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池砚舟,“……”
“你还记得那次我去蒙特勒找你吧?”他忽然问。
“干嘛?”舒姝一脸警惕。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弄了泡泡的头发跟鹿见深的做亲子鉴定。”
池砚舟说着,扭头看舒姝一眼,“你猜结果怎么着?”
舒姝闻言,“呵呵”冷笑一下,“结果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鹿见深一开始就眼瞎,心盲,还蠢,不值得原谅。”
池砚舟,“......”
兄弟,我尽力了,你安息吧!
……